声音传出来的地方是一个转角处。
赵宁没有直接上前去看。
她贴着墙,仔细打量了周围的环境。
一边是住宅,一边是铺子的后墙,右边十米左右是另一个胡同口,左边是她来时的路。
这几处宅子看着不是破败的,不知道现在里面有没有人。
赵宁踮着脚尖慢慢靠近墙角。
里面的人脾气上来,似乎是动了手,只听到了拳脚的声音和吃痛的闷哼声。
“小叫花子,放你一马还不躲远点,上赶着来送死呢!”
“毛哥,要么把他捆回去看看老大怎么发落?”
“找死啊!这点小事儿还找老大?!”
“那他怎么办?”
叫毛哥的男人顿了一顿才说道:“秃子你去,找个没人的地儿……”
脚步声响起,赵宁赶紧躲到一旁住户的草垛子后面。
脚步声渐渐响起,有几人经过又向远处走。
安静下来后,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从转角处传来。
赵宁探头看了一眼,那一帮人已经走远,这边叫秃子的男人也现了身。
他的个头顶多一米七五,身形偏瘦,背上背着一个瘦小的人。
赵宁眸光一沉,小心翼翼起身跟了上去。
秃子对这边的地形很熟,三拐四拐的就来到了另一处地方。
这边巷子没有了,只有一排排低矮的宅子,再往前看去,开始出现大片的空地和林子,看着像是一片废地。
赵宁躲在最近的一间屋子后面,探着一双眼睛盯着秃子越走越远的身影。
转了弯后,她赶紧起身追上去。
片刻后,她转过秃子经过的草房子后,入眼便看到了两间茅草屋。
她左右看了看。
近距离处的地方只有这两间屋子,破败的栅栏已经毁了大半,旧木门上都是腐败后的坑。
赵宁伸手拔了两根栅栏,拿在手里慢慢靠近木屋。
-
木屋里。
秃子将人扔到地上,翻出平日里随身带的麻绳麻利的捆人。
手上干着活,满脸都是怨气,嘴里叨叨咕咕的。
“破差事都是老子的,咋不让其他人干!”
“一个小屁孩都不放过,坏心眼子简直到家了!”
他把地上的人捆好了手脚,蹲下身,凑近探了探鼻息,“别是已经死了吧?!”
在微弱的鼻息浮在手上时,他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有气儿。”
秃子拍了拍昏迷中的人,“哎哎,等老子给你说两句你再死啊。我可给你说,你就是化成鬼也别来找我,可不是我让你死的。谁让你知道那些事的,知道那事你就活不成了。”
“小子,你冤有头债有主,去找那毛哥……”
“咚!咚!”
秃子正双手合十念叨着,后脑勺猛地两记闷棍,晕乎乎往地上倒。
男人的身体倒下后,赵宁才放下举着棍的手。
她上前踢了踢,确认人已经晕了过去,赶忙去解男孩手上的绳子,又将绳子捆到了秃子手脚上。
男孩七八岁大,好在个头不高还瘦,赵宁倒也背得动。
她仔细观察了周围环境后,从另一条路摸去了济升药铺。
周朗正已经回了药铺,看到赵宁背着一个小孩进来,忙吩咐徒弟上前先去看看,自己也赶紧看了手上的病人。
片刻后,周朗正进了里屋。
他搭上脉时触到了微弱的脉象,随即眉头紧蹙看向面前的人,“他受了内伤,挺严重的。你从哪遇上的?最好让他爹娘来看着。”
他这话说得委婉,但赵宁听出来了。
看来是凶多吉少,也可能随时没了命。
赵宁沉声问:“周叔,能治好吗?”
她平日里都是喊得“周朗正”,只在和他女儿玩闹时会喊叔。
从最开始她就想了清楚,生活中最重要的衣食住行只是最基本的,在这什么都不甚发达的古代,关乎性命的最重要的就是医疗。
这镇上就两个医术好的大夫,另一个她没见过,周朗正又合眼缘,所以平日里她就多跑了几趟,费了些心思。
周朗正掀开男孩的衣服,查看胸膛上的伤,指给她看,“你看这两处,就是致命伤,应当是被人踢的,伤到了心口和腹部。但若是……用最好的药治,有大半可行。”
他看眼前人一脸焦急,疑惑地问道:“赵姑娘,这是你家的人?”
“不是。”赵宁摇摇头,顿了一下说道,“我在路上捡的。”
周朗正沉思了片刻。
他和赵宁已经比较熟悉了,近一两个月来,她经常来送卤煮,还会给他女儿带小玩具,女儿很喜欢赵宁,他也就由着她往这跑。
可是眼前的情况可不一般,弄不好会有人命官司。
周朗正提议道:“不然就报官,让衙门的人来做主,总不好落到你身上。”
赵宁摇摇头。
“给他治吧,他应当没有亲人了。我就当和他有缘,救他一命。”
她需要找到背后的人。
眼前这小孩儿肯定知道些什么才会被灭口,一定要救过来。
-
日暮西沉,赵宁回到了卤煮摊。
赵政担忧的问:“小妹去哪了?”
赵宁平时也有单独出去办事,但都是提前说好的要做什么,没有像今日这般突然有事的。
李生也一脸紧张的等着。
赵宁微微一笑,“没事,去了肉铺一趟。”
小乞丐的事还是暂时别让他们知道了,不然以赵政和陈氏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