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合作一家……”
赵宁斟酌了片刻,眉眼微挑。
这孙菁然是懂做生意的,这是想让她背刺和丰酒楼,来个毁约再找啊。
她轻声一笑,反问道:“孙管事,这么说,若我和你们合作,再有价高者来找我,我是不是也可以如此?”
孙菁然低垂了眉眼,看不出神色。
她以为赵宁年岁小,并不像她爹所说的那样精明,如今眼见为实了。
她想了想抬眸看去,轻声问:“赵姑娘,若是对刘志之前的冒犯有芥蒂,那我们让他给你赔罪,直到你满意为止。”
“不,他已经兑现了赌约,我们之间的账已经清了。”赵宁道。
“那为何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们?”
赵宁勾唇笑了笑,“孙掌柜,你们清楚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就不要为难我了。”
孙菁然沉默一瞬,眸子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赵姑娘,你年岁尚小,又刚开始做生意,你就没想过长远发展吗?”
赵宁唇角笑意不变。
若她真是十四五岁,涉世未深的情况下指不定会认为是眼前的人在关心她。
可她不是。
她在现代一个人打拼了十年,后来因为网络走红认识了许多做生意的人,也见过很多的招数,这种话术自然是明白。
“孙掌柜, 我有一个疑问,贵酒楼的长远发展是什么?”赵宁轻声笑问。
孙菁然眸光一顿,抿着唇没有出声。
她有种被眼前人看穿了的错觉。
赵宁起身告辞,“孙管事,谢谢你的茶点,我还做着生意呢,就先走了。”
孙菁然站在厢房门口,一直目送赵宁出了酒楼才转身回到厢房。
她绕过一旁的屏风向里走,入目是孙子真的小书房。
孙子真正坐在太师椅里,脸色微沉。
他看到来人,遂起身走到窗扇处,俯身看向街道。
女子的步伐不紧不慢,背脊挺直但却透着一股子淡然处之的散漫。
小村子里能养出这样的人?
孙菁然疑惑道:“爹,这个赵宁好像知道的很多,她不是一直在那小村里作威作福、大字不识吗?”
孙子真刚刚在屏风后听得了二人谈话,知道女儿指的是什么。
他的眸光追着女子的步伐,渐渐深沉起来。
“依着查到的情况确实是这样。”
孙菁然提议道:“不如……我们找她家人试试?”
孙子真想起那日所见,男人也在这,提出条件后也有些心动,却也没见说什么话。
“没用,她的哥嫂应当是全都听她的。”
孙菁然疑惑,“不是说关系不好吗?难道消息有误?”
孙子真从远处收回视线,重新回坐到椅子里,“应该不会。”
这就是怪异所在,按着手下人的禀报,赵宁在小李村可是异常讨嫌的,哥嫂更是对她不满。
可才半月不到,赵宁就直接整出了那个料酒,又做起了生意,就像完全变了个人。
到底是因为什么?
孙菁然叹了口气。“爹,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她其实不知道她爹在争什么。
自家的酒楼已经是镇上最好的了,有口碑、有人脉,和丰酒楼就是新菜品火了又如何?
孙子真沉着脸看向东侧方向。
和丰酒楼眼见着越来越热闹,日留客也越来越多。
若是赵宁的合作谈不下来,再照这样发展下去,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超过他们正阳酒楼。
他绝不能让这种情况出现。
-
回到卤摊后,赵宁因为手伤接了副位的接钱找零的活计。
李生因为脸上的伤埋着头烧火。
可算是把赵政忙坏了。
好在今日的卤串穿的少,乡亲们小半个月没吃卤煮都想的很,一个个买的也多,三个时辰不到就清了底。
正值未时末,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
三人将自带干粮吃完后,赵宁打算带李生去济升药铺看看伤。
李生脸上的伤比较严重的是眼睛那里,明显乌青了一圈,还是看看放心些。
周朗正出诊没在药铺里,就由郎中给李生看了眼。
“这样按着疼不疼?”郎中问。
李生感受到按压的刺痛,“嘶——疼。”
郎中松了手,又轻轻碰了碰眼皮,“这里呢?”
“也有些。”李生说。
郎中收回手,坐在桌边写药单,“有点问题,但只要外敷内服调节好,半个月就可痊愈。”
李生和赵宁道谢后,赵宁去抓了药。
二人提着药包往回走。
赵宁将药剂服用情况给李生说了说,又嘱咐道:“最近晚上别点灯习字了,对眼睛不好,白天也要多休息,不行了让李婶给你们先生说一下,过了这段时间等伤好了再补上也行。”
李生一一应声。
正说着,赵宁的余光瞥到一处,脚步一顿。
李生疑惑回望,“宁姐姐怎么了?”
赵宁定睛往右侧巷口看。
没有人?
她想了想,将手里的药包递给李生,“你先回去,跟我哥说歇一会再走,我先去找个人。”
赵宁抬步走向巷子。
镇上的巷子贯穿街道,大多通往住宅,路上来往的人多在上午和傍晚多一些,其他时候还是比较安静的。
赵宁进了巷子走了几步,面前只有一条路。
附近的户家也没有动静,好似刚才仅仅是她看花了眼。
但她一直以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