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
赵宁摇头,接着道:“我们怎么知道你以前没有换过?今日是我运气好看出来了,若是没看出来呢,我们岂不是要被你一直骗着?”
被三言两语挑起疑心的妇人对着布料摸了又摸,看了又看。
好像……是有点不对啊。
莫不是真如小丫头所说,被换了?
她们只顾顺着赵宁的思路去想,忘了自己还没买,有的手里摸的还是展示中的布料呢。
赵宁将众人表情收入眼底,心底嗤笑一声。
一旦怀疑被种下,就很难消除了。
敢骗她,那她就免费送个“礼”。
这时,娇俏小姐也扯过刚才她看上的布,皱着鼻子问,“这布是我要的那个吗?我可是要送人的。”
旁边妇人笑道:“小姐放心,老婆子可不会给您看错。”
李掌柜哭哈着脸,“正是正是,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骗小姐啊!”
赵宁适时插话,“哦?原来是我们老百姓的倒霉了!本来挣得辛苦钱,想做身新衣服都要被骗,哎……”
富家小姐固然买的东西贵,但世间生活的还是百姓居多。
就像这屋里,十个人里也就那么一个是小姐,其他的可都是节省过日子的妇人。
李掌柜抽动着嘴角,心里万分后悔看走了眼。
这小丫头哪是没见过世面,分明是人精,还生了一张利嘴!
娇俏小姐冷哼一声,“谅你也不敢。不过,我还是要告诉爹爹和哥哥的!你被解雇了!”
李掌柜一听,深知这个小姐不能得罪,扑通一声跪下连连求饶。
“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别告诉老爷,小的当真就糊涂这一次了!”
赵宁听明白了。
原来是本家小姐啊,这布庄就是人家的父兄的产业。
不过,这小姐这么砸自家招牌……不会被骂吗?
“阿娘!姑姑!”
陈氏和赵宁应声看去,见是赵政抱着赵妙意进了铺子。
赵政原本哄着赵妙意在牛车上玩,突然听到一阵求饶的声音,不放心便进来看看。
谁知一进门就看到铺子里乱作一团,跪在地上的男人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
他心里诧异,买个布还能吵上架了?
待听赵宁说清了缘由,遂怒目看了地上的李掌柜的一眼。
这等奸商,合该被辞退!
他生着气,突然想起了什么,“娘子,上次你扯得布一洗就小了,我们还当是就那料子,莫不是也是被骗了?!”
陈氏一愣,被这么一提,确实回想起那次的布料。
她脸上更是愤怒。
他们平民百姓,买个布还被骗,当真是可恶!
娇俏小姐不满地踢开脚边匍匐的人,“你骗的又不是我,拉着我做什么!”
李掌柜一听,连滚带爬的来了赵家人面前。
“小姐夫人,两位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小的再也不敢了!”
“小的赔钱!把您家以前买的布匹全都赔了!”
赵政和陈氏第一次被人跪着求拜,吓得连退了两步让开了空地。
陈氏犹犹豫豫劝赵宁,“算了,我们走吧,以后再不来这里就是。”
赵宁心底滋味有些不对,脸色也平平淡淡。
“李掌柜,我们小老百姓的,要不起你的赔偿。你也别求了,我们只是想买布做个衣裳,可担不起你的跪礼。”
陈氏若有所感的看了看赵宁,心里不知名窜起了一股子忐忑情绪。
阿宁好像有些生气……
李掌柜这么鬼哭狼嚎的一闹,铺子里的人散了个干净。
有的出门后还想看后续,就挤在门槛处继续伸着脑袋,引来街上的路人也来看热闹。
“这怎么了?打架了?”
“杀千刀的布庄,卖我们假货!要不是那小丫头,指不定怎么被坑骗!”
“快看!杜家大小姐清理门户呢!”
宽敞的空间里,只剩下赵家四口,地上还在求饶的李掌柜,躲在一旁不敢出声的一个十来岁的女伙计,还有主仆二人。
“我叫杜若凌,你叫什么呀?”
赵宁有些诧异了。
这富家小姐,是在和她……交朋友吗?
她回了名姓,果不其然听到对方说道:“看着比我小,不到十四岁吧?那我叫你小宁可好?”
“我……十四了,再过些时日就十五了。”赵宁说道。
杜若凌瞬间耸拉下脑袋,原来是姐姐。
不过几息就又开心道:“姐姐也好,宁姐姐,你叫我小凌、凌儿都行,我父兄都是这样叫我的。”
赵宁点头应了声“小凌”。
其实心里想着还是叫“若凌”顺口些,毕竟不太熟。
耳畔李掌柜的求饶不停,杜若凌嫌弃难听的叫嚷扰乱了她交朋友的和谐氛围,不由喝止道:“有什么话跟我爹爹说去吧,赶紧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李掌柜听得如此,知道事已至此再求也无用,颓废地跌坐在地,脸色惨白。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最后偷着眼恶狠狠瞪了瞪正在说话的赵宁。
死丫头装什么清高!还不是在巴结小姐!
待李掌柜跌跌撞撞拨开人群离开,人群也渐散。
“宁姐姐,你是怎么看出货不对的呀?我刚刚都没看出有何不同。”杜小姐打量着赵宁,眼中满是好奇。
她身旁的妇人自觉地没有接话。
“你是怎么看出来不同的?”
杜若凌站在一边不吭声。
赵宁浅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