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镇功夫极好,即便是我父亲身边的侍卫较量也不会落于下风。”春若回想起从前的日子,陡然抬头:“姑娘,这梁镇也是同另外两人一样么?”
傅宁月摇了摇头,诚然道:“他我不大确定。”
梁镇的身份必定与寻常奸细不同,否则他不会在污蔑了春若的父亲之后还能全身而退,安然无恙的在大戚国娶妻生子。
按照春若说的,康老二十多岁就在她母亲的娘家做事。
倘若他没有被顶替,岂不是说明,北疆那伙人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春若捏紧了拳头,下定了决心:“姑娘,我同清河侍卫他们去吧。”
傅宁月不解:“你去做什么?”
“梁镇好歹做了我尚书府这么多年的管事,即便我这张脸色与从前不大一样,略微装扮还是能唬住他的。”
春若决定剑走偏锋。
梁镇武功高强,轻易奈何不了他,倒不如另辟蹊径。
“不必,我有其他的法子,清河清海你们去把梁镇的妻儿抓来就行。”
二人对视一眼,低声道是。
春若看着两个侍卫迅速闪身离开,面露诧异:“姑娘是打算以他妻儿的性命做要挟!”
傅宁月没有否认。
她已经走上了复仇这条路,手上注定要染血的,为了保护家人,她什么都能利用,也什么都能放弃,这些无辜之人,傅宁月亦无法保证她们毫发无损。
只能尽力而为。
不过,她并不认为梁镇的妻儿无辜。
她们享受了几年的平静优渥的生活,这些都是梁镇以柳家全家上下的性命换来的。
何况,算算时间,梁镇的孩子都将近三岁,也就是说,尚书府出事的时候,梁镇的妻子就已经怀了孩子。
两人同塌而眠,互为枕边人,梁镇的妻子真的能什么都不知道。
傅宁月不信。
真到了必定要伤人的局面,她绝不会心慈手软。
春若问出这话也并不是善心大发,她担心的是梁镇,也就是康老二。
“倘若梁镇为了自身宁愿不顾妻儿怎么办?”
这人心狠手辣,说不准会为了自己活命置妻儿不顾。
傅宁月淡淡弯唇:“不会。”在春若疑惑的目光下,她解释道:“他是北疆人,却娶了大戚国的女子为妻,就足以说明,在梁镇的心里,妻儿十分重要。”
毕竟北疆才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
甘愿为了妻儿留在异国他乡,甚至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梁镇倒也算有点良心。
至少不是个渣的。
听到傅宁月的话,春若定了定心,“那就好,那就好,姑娘,我能不能再提一个要求。”
“你说。”
“待一切水落石出,能不能让我,手刃梁镇!”
傅宁月想了想,点头:“可以。”
届时梁镇被带到京城,不论这件事最后结果如何,他是一定要死的。
死在谁的手中,对她而言没差。
春若感激的看着她,撩起了衣摆,往地上一跪。
“姑娘大恩,春若无以为报。”
傅宁月害没来得及拦,春若就已经结结实实的往地上磕了个头。
林夏师在旁默默看着,没有说话。
心里却忍不住感慨,这些生在皇城里的富贵人家,表面看着风光,实际上都挺不容易的,一不小心就会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不必如此,我也是为了我自己,好了,我们该出发了。”
傅宁月将春若扶了起来。
清河与清海十分轻松的就潜入了梁宅。
眼下正是白日里,梁镇要去米行谈生意,家中只几个功夫尚看的过去的下人看护,根本不足为惧。
根据昨日探到的地形,二人悄无声息的摸到了后院。
叶落枯黄,一名容貌秀丽的李毓芬正哄着两个小娃娃午睡。
小姑娘扎着双丫髻,小脸儿肉嘟嘟的,瞧着十分可爱,一旁的娃娃则是已经歪头躺在了长椅上,张大嘴巴,显然睡的正香。
院子里只一个丫鬟伺候。
清河对着清海使了个眼色,随即便隐没身形窜进了已经没了叶子的灌木之中,所幸枝木粗壮繁茂并不会被轻易发现。
“夫人奴婢把小公子抱进屋里睡吧,外头天凉,当心着凉。”
李毓芬温柔的抚着小娃娃的脑袋,把孩子抱着交给了丫鬟。
眼看着丫鬟抱着小娃娃推门进去,清河深知机会来了,直接从长廊尽头翻了过去。
清海紧随其后。
“娘亲,明日你陪着玲儿去买新的鞋子好不好,隔壁的二丫已经第三次同玲儿说她有新的漂亮鞋子了,玲儿也想要。”
“那个鞋子上面还有小花呢,可好看了,好不好嘛,娘亲!”
李毓芬自是听不得女儿这般撒娇的,当即抱着人答应下来:“好好好,你说去哪里买,咱们就去哪里买,可不能让爷们玲儿不高兴。”
小姑娘一听这话,乐坏了,抱着李毓芬踮起脚,“吧唧”一口亲在了李毓芬面颊上。
“呃!”
本该是一副母女温馨的场景,李毓芬忽然感到后颈一痛,闷哼了一声,眼前被一片昏暗取代。
名唤玲儿的小姑娘皱着眉,只觉得奇怪:“娘亲,怎么了?”
还没等她弄清楚状况,嘴巴就被人用布巾捂住了。
小姑娘连挣扎都不曾有,口鼻间吸入了迷药,直直的晕倒在了清河怀中。
不多时,清海也抱着小男娃走了出来。
他直接把清河怀中的小娃娃接了过来:“小的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