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重达几百上千斤的鳄鱼冲击力极大,撞在一起发出砰砰沉闷的巨响。
想到我们周围还潜伏着几百上千条这样的大家伙。一旦它们想攻击我们,恐怕我们逃都没有地方逃,所有人都提着一颗心。
战士们也都把枪端起来,随时准备援救李景龙,阻击鳄鱼的攻击。
“大家都别开枪。否则这四周的鳄鱼都会围过来攻击我们。”阮晋勇连忙摆手说。
他虽然相信李景龙的本事,但我也知道他也捏着一把汗。
李景龙灵巧的躲开几头老鳄鱼的攻击,然后跳离了那块地方,那些鳄鱼才慢慢安静下来,又爬回到泥塘里去乘凉。
“那里是鳄鱼产卵生蛋的地方。所以鳄鱼才会攻击他。”阮晋勇不慌不忙的说。
好在因为有熟悉鳄鱼习性的李景龙带路,我们一路有惊无险,并没有遭到鳄鱼的袭击。
顺利的通过了鳄鱼潭,我们才发现,我们和遇到了先前出发的队伍。原来,大部队通行的路是在鳄鱼塘边绕过去的。我们趟出的这条路又和阮晋勇他们替我们探出的路交叉在一起。
只是,贯穿鳄鱼潭的这条路近了足有一半的距离。
“思明,你们也到了!”跟随大部队前行的杏子见我们特务连也赶了过来,高兴的迎过来说。
她穿着一身绿军服,戴着一顶越南本地样式的竹笠,腰里扎着武装带,斜挎着一支小手枪。背上背着电台。看起来十分英武精神。
“是啊,杏子。”我端详着她秀气的脸,为她擦抹了一下额上的汗珠儿。
杏子也忍不住从衣兜里掏出一条洗得干干净净的手帕,替我擦抹着脸上溅上的泥点子。
虽然我们没有说太多的话,但是从彼此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我们心里都惦念着对方。
“海顿上尉已经在前面为我们搭建了休息的营地。你快去那边休息一下吧。”杏子见我腿脚上沾满了腥臭的污泥,心疼的说。
“不,杏子,我们还不能走!鬼子很可能会追赶过来,我们要在这里堵截敌军。”我说。
过了这片大沼泽,就是茫茫原始森林,再往远处,是一片高耸的山脉。山脉那一边,就是法国的殖民地老挝了。
虽然那里的环境可能要比这边好一些。但是我们可就离海边越来越远了。
法国在被德国征服后,已经成为了德国的傀儡,协约国的组成部分。和日本算是盟国关系。所以我们在老挝也无法得到帮助。
而往南,泰国已经被日本占领,成为日本的属国。所以我们也会遭受那里日本人的阻击。
假使美军前来救援我们,恐怕我们无法通过如此恶劣的环境顺利突围出去。
所以我并没有打算再继续撤离。
这片大沼泽是阻挡日军的天然屏障。
日本人既然出动了精锐士兵前来围剿,就不会轻易放走我们。
如果他们突破了鳄鱼潭天险,我们就会在这里对他们进行阻击。
那些美军也知道此战关系到我们的生死存亡。所以也不顾行军的劳累,在我的指挥下迅速组织起来,挖掘堑壕,用树木做掩体,在这里布置了一道防线。
几门山炮和步兵炮也都组装好,架了起来,准备对前来的日军进行炮火阻挡。
我一直在各个阵地巡视情况,直到夜幕降落,这才在大家的坚持下,去往后方的指挥所休息。
海顿上尉率领的先头部队已经在距离鳄鱼潭几公里外的一片高坡上为我们构建了宿营地。
那些工兵战士们用树木搭建起了用于休息的窝棚,寻找到了清洁的水源。用于通讯联络的电台天线也架设起来。
而苏珊娜和她的卫生队也把行军帐篷和行军床架了起来。随时准备医治伤病员。
我见这片宿营地建的中规中矩,不禁对海顿上尉的能力深深的认同。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看到阮文秀正和两个越南本地医生在战地医院附近忙碌。
见我走近,阮文秀直起腰身,用手撩了撩额头上的碎发,冲我莞尔一笑。
“文秀,你辛苦了。”我见她背着一个竹篓,手里拿着一把工兵锹,不知在忙什么,于是问候道。
“不忙。这里有瘴气,你们是外来人,很容易生病。所以我采些草药,准备着熬一些药汤给生病的人喝。”阮文秀羞怯的说道。
由于黑夜的遮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觉得她一双清亮的眼睛熠熠发光。
“嗯。我替战士们谢谢你。”我由衷的说。
阮文秀见我连番称赞她,不由低下头。
“你也注意身体。”她轻声说。
“好。我会的。”我感觉到她对我的关心不比平时,一面答应着,一面连忙转头逃似地离开。
走出很远,我还感觉到阮文秀在我身后看着我。
在后方基地转了一番,确定这里很适合我们做后勤支撑点,我又马不停蹄的回到了前方阵地中。
在那里,战士们已经吃过饭。正蜷缩在战壕内休息。
原始密林中蚊虫很多,又有蛇蝎等毒物。但是他们实在太过疲惫,已经不顾忌这些了。
“那些日本人真的会追来吗?”威廉中校也亲自来到前线指挥所。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他们今夜就会来!”我望着被瘴气和夜幕笼罩的阴森森的大沼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