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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节(1 / 2)

甘茂霍然起身应道:“我王英明!臣即刻向国中发诏正名!”

秦武王向侍立榻侧的贴身卫士一瞥,卫士立即捧过了一个铜匣,秦武王粗重地喘息着:“白起,这是调兵虎符,交你掌管。国有危难,正要将军铁骨铮铮。”

第一章 无妄九鼎九鼎梦魇幽幽血光(6)

白起冷峻的脸上双泪长流,接过兵符铜匣,便是深深一躬,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时便见秦武王目光迷离口中喃喃自语:“九鼎九鼎,来生,再会了……”便大睁着两眼,双手软软撒开搭在了卧榻边上!

甘茂一惊,仔细凑前一看,猛然便是放声大哭:“我王何其匆匆也——”帐中卫士太医们也顿时哭成了一片。白起却是脸色铁青,大步上前扶起甘茂:“丞相,不能哭!”甘茂顿时醒悟,抽泣间断然挥手,帐中哭声竟是戛然而止。白起在甘茂耳边一阵低语。甘茂略一思忖,回身低声下令:“秘不发丧,连夜拔营,班师咸阳!大军行止,听白起将军调度!”

一阵悠扬的牛角号,在呼啸的春风中响彻了大河南岸。秦军大营在苍茫夜色中倏忽变成了一支从容行进的铁骑大军,王车依旧,大臣依旧,嫔妃依旧,谁也看不出这是一支突遭变故的大军。渡过孟津之后,秦军一骑快马飞入宜阳,大军却从容不迫地向西进发。驻守宜阳的两万秦军立即出城扎营,恰恰卡住了咽喉要道。直到次日秦军铁骑进入函谷关,两万宜阳守军才拔营起城,放弃宜阳进驻函谷关。这一放弃宜阳的异常举动,使韩国大大愣怔莫测高深,连忙派出特使到洛阳探听,方知秦武王横遭惨祸,连忙飞骑知会山东六国,函谷关外竟是弹冠相庆,立即开始秘商再次合纵锁秦了。

却说秦国铁骑一进函谷关,甘茂便与白起秘密商议分头行动:甘茂带五万大军护送秦武王遗体回咸阳,镇抚朝野,秘不发丧;白起带旧部千人队,星夜兼程北上,赴燕国迎接新君嬴稷,新君不归,咸阳不发丧。甘茂忧心忡忡,担心白起一千人马太少,白起却是直率简约:“此等出使邦国之事,原不在以战取胜,大军反倒容易惹出事端,丞相放心便了。倒是咸阳头绪太多,安定不易。丞相若有难处,但请明言。”

甘茂原是大有担心,最不安的便是自己在军中没有根基,当此非常之时,仅仅有上将军的兵权是远远不够的,可是能说什么呢?自己是丞相兼领上将军,白起还能给他什么权力呢?有白起一道回咸阳最好,可偏偏又无人可以取代白起去接回新君,毕竟,新君是更为长远的根本,只有交给白起这种泰山石敢当的人去办才不致出错。如今见白起坦诚相向,甘茂猛然醒悟:白起职爵皆低,自己这个丞相上将军不问,他却如何以下支上?想得明白,便是恍然一叹:“将军见识果是不凡,我所虑者,军中无臂膀也!”

白起慨然拱手道:“丞相毋忧,我有两个非常之法:其一,现任咸阳令白山是我族叔,丞相可持我一信,请我叔暗中运筹武事,至少军中郿县孟西白三族子弟决当生死!其二,我用秦王兵符留一道军令在蓝田大营,咸阳但有动静,听丞相号令行事!”

甘茂不禁大是宽慰,起身便是深深一躬:“甘茂虽是将相一身,却赖将军底定根基,秦国安定之日,甘茂当力荐将军掌兵,我固当辞。”白起连忙扶住甘茂:“赳赳老秦,共赴国难!丞相此言,教白起如何心安?”甘茂不禁慨然叹息:“将军襟怀荡荡,不媚权力,唯国是举,甘茂何其惭愧也!”白起第一次被这位骤然飙升三军侧目的权臣打动了,不禁老老实实道:“丞相无须过分自责,我王秉性,也未必听得铮铮良谋。安定秦国,开辟新天,丞相便当无愧于秦国朝野了。”甘茂极是聪颖明智之人,听白起说得扎实妥帖,不禁大是感动;更重要的是:白起乃老秦猛士,虽然年轻,却以卓越的军功、超凡的才华与及耿直不阿的品性在军中获得了极高声望,获得了白起谅解,便几乎等于获得了秦军将士的谅解,这对甘茂这个入秦无大功而骤居高位的山东士子来说,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心念及此,甘茂不禁便是泪光闪烁,拉住白起唏嘘不止。

说得一时,白起便告辞出帐聚集旧部千人队,趁着朦胧月色星夜北上了。

第一章 无妄九鼎大雨落幽燕(1)

虽是暮春时节,燕山仍是一片干冷。四面来风都在这里飘飘聚会竞相较劲,辽东群山的风、东南大海的风、阴山草原的风、流沙大漠的风,风向三两日一变,竟吹得春日脚步蹒跚。就在这饱满绵长的风中,一支黑色骑队穿越秦国上郡,北渡大河从九原向东飞驰,进入云中再东南直插雁门关,又东北越过平城 ,便在燕国西北的于延水河谷驻扎下来。这便是白起的铁鹰锐士千人队。历经两旬飞骑,跋涉八千余里,他们终于秘密抵达了燕国防守最薄弱的侧背。

营地刚刚扎定,便有三骑飞马出营,骑士却变成了身穿翻毛羊皮短装的匈奴商人。

一柱狼烟冲起,在河谷笔直地伸向蓝天。为首匈奴商人回头看了一眼狼烟方位,扬鞭一指:“跟我来!”飞马便向东南飞去,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燕国蓟城已经遥遥在望。

虽是三月末了,蓟城原野依旧一片苍黄,与一片绿野的秦川判若两重天地。匈奴商人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进了蓟城,既没有受到盘查,也没有被人注意。毕竟,这种翻穿羊皮装、连鬓落腮大胡须的匈奴商人在这里是太多太多了,连蓟城的酒肆客店也都飘散着挥之不去的牛羊膻腥味儿。进得城门,为首匈奴商人操着生硬的匈奴式燕国话洪钟般笑道:“各买各货,三日后一道回,各走各了!”一扬手,三人便散开在闹哄哄的市人中去了。

这时候,燕国已经发生了中原人预料不到的天地翻覆。

苏秦在齐国遇刺身死,给燕国朝野带来了巨大冲击:身为摄政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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