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地位！在常府里，大太太人老珠黄，四太太不争不抢，五太太侍奉年头短，论旧情和心机,只有我能与你匹敌，你怕自己生女儿,就朝我下dú手，你知不知道,常府没有儿子,如果这一次你真的毁掉一个男胎，你是让老爷绝后！”
“话可不要乱说,你现在是血口喷人。”二姨太脸色一沉，“生男生女谁也无法预料,一点眉目都没有,我会冒险害你流产吗？就算我福薄，生了女儿又怎样，我位置排在你前面，我犯得着和你过不去吗。”
她这副撇得干干净净的委屈样子，倒真不像罪魁祸首,我有些奇怪,朝门口看了一眼，阿琴心领神会,她挤出佣人群,溜墙根站在我身后,我小声问她，“到底是谁。”
“按照您的吩咐,我买通了给三太太洗衣服的小晴,她每日都留意着，她看到是曾经受过二太太恩惠的一个打杂的下人，经手了三太太傍晚饮用的牛nǎi,往里面下了滑胎yào。是二太太房里的佣人指使的。”
我点了点头，朝她伸出手，她将纸包塞进我袖口，然后无声无息退出，我凝视坐在椅子上稳如泰山的二姨太冷笑，她在深宅大院熬了十年，推脱责任的演技练得真是炉火纯青，虽有几分垂死挣扎的迹象，可不得不说漏洞瑕疵很少,如果不是我在府里安chā了眼睛，连我都能骗过了。
她的孩子三个月,三太太才一个月，下人们聚在一起说是二太太有了喜，三太太沾了她的好运,才也怀上一个。两方较量孰轻孰重很明显,常秉尧恐怕割舍不了旧情。
三姨太知道自己敌不过，她不甘心挣扎着爬起，苍白的脸上泪痕斑驳，“我只恨，我没有你这样的先见之明，没有狠dú残忍到连一个未成型的胎儿都不放过。你早就算计好了，老爷失了一个子嗣，不会再失第二个，我的孩子死也是白死。”
二姨太声音冷冰冰,“你自轻自贱不要推到我身上，我如果没有怀孕,我伤你还有缘由，都是碧华祠拜过佛祖的人,谁没有一副软心肠,我看不惯你,却不会加害你的骨ròu。”
阿琴不动声色推搡一个佣人，小声警告恐吓了她几句,我故意让出一条路,佣人几乎从这条窄窄的路滚进来，她被屋子里的寒意和煞气震住，脚下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这是一个干干瘦瘦的女孩，十七八岁，脸上还有火烫出的疤痕,她嘴唇泛起苍白,脸色铁青，似乎被阿琴吓得不知所措,她颤颤巍巍好半响,才哇一声哭出来。
“我都说！求老爷对我家人网开一面,我也是迫不得已，主子让我做什么我怎么敢违抗。我是奉二太太吩咐在三太太的牛nǎi里加了堕胎yào,yào是西街中yào房拿来的,有yào单子为证。小晴姐姐也看见了二太太的佣人找我。”
二姨太脸色一变，这大约是她这辈子最难看最崩溃的模样，她不可置信看向出卖自己的女孩,女孩换了个方向，朝她用力磕头，“二太太，我老家还有母亲和残疾的哥哥，我不敢拿家人xìng命赌注，您已经自身难保，怎么还保得住我。”
“够了！”
常秉尧忽然开口，他这一声怒斥，吓得二姨太从椅子上跌落,佣人急忙扶住她，才没有让她肚子触碰地面,她身体颤栗，惊慌与恐惧取代了刚才的镇定，她犹如置身悬崖峭壁,身后无数双手在伺机推她坠崖,她躲避呼救，仓皇绝望。
常秉尧极其愤怒失望，他看着软成一滩泥的二姨太，知道她百口莫辩，他痛心疾首指着她的脸，“香禾，我待你不薄，常府这么多女人，只有你被我宠爱了十年,大大小小的错你犯了几百件，我没有处置过你一次,你和小三怀着都是我的骨ròu，她咽不下这口气,我不能让她受委屈。”
二姨太大喊不！胜算大势已去,她哭着爬向常秉尧,一边磕头一边痛哭流涕，“老爷,我知错了,我一时糊涂，我求求您，看在我们这么多年情分和我肚子里的骨ròu，您饶过我，孩子不能没有一个高贵的母亲,他已经是私生子了,您只当饶恕我可怜他。”
她凄惨的哀求，狼狈的面容,早已不见往日的风光,此时她就像一条狗,徘徊在被抛弃的边缘，常秉尧一声不吭,别开头不再看她,她死死扯住他裤腿，“老爷，您是常府的主子,所有人都看您脸色而活，您哪里知道我的苦楚啊！我真的怕，镜子里的我，一天比一天衰老，失去了胭脂的遮盖，那一道道皱纹令我不安，我已经在您心上逐渐淡去，天下哪有男人，愿意看一张日益残破的面容,而不去观赏娇艳的鲜花。五姨太那么年轻，何笙那么讨您喜欢,这个孩子是我唯一的筹码，如果您只有我，谁会愿意沾染无辜人的血！”
她无意识提到了我，身体忽然一僵,似乎反应过来什么,她颤抖中抬起头，一双眼睛波澜乍起，紧紧锁定在我脸上，短短几秒钟她便清醒，怒不可遏指着我，“是你！你才是真正恶dú的人，你是幕后军师，你算计了我和三姨太，你挖坑让我跳，却在背后坐收渔利！”
常秉尧刚刚被她哭得动容的心肠,又一次冷硬下来，他重重拍打椅背,“事到如今，你还要泼脏别人为你垫背吗？何笙没有身孕,她也没有陪寝过,她有什么目的这样做。你这么容不下她,她就算怂恿你会听吗。”
二姨太被问住，她也猜不到我的目的,我肚子空空,灭了三姨太的子嗣又能为自己换来什么，她不停念叨一句一定有，她是魔鬼，我上了她的当。
常秉尧厌恶透了她此时百般推脱嫁祸我的模样，他挥手吩咐保镖将她带到地牢关禁闭,保住孩子的前提,吃喝从简，每日罚跪两个小时,常府从今日开始再没有二姨太,只有沈小姐。
这是深宅之中,对女人前途最残忍的宣判。沈香禾整个人呆愣住，她凝视着某一处,眼睛也不眨,似乎丢了魂魄。
当保镖触碰到她手臂，将她托着往房间外走时，她忽然回过神,一边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