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灯晃了晃,杯口竟然出奇散发出一圈彩色的涟漪,像镀了一弯彩虹,很是好看。
“有句话不是做贼心虚吗,何小姐对我问心无愧,我对何小姐倒是一直惦记。”
我冷笑,“乔先生对我说这番话,不怕被人听到吗。”
他看了看空旷无人的四周,所有宾客都聚在远处的舞池,这种场合每个人都想出风头攀权贵,谁也不甘心躲到僻静地方浪费机会。
乔苍俯下身,和我的脸孔yīn影几乎重合,他喷出的酒气太浓,刺激得我眉心一皱。
“乔先生喝多了。”
他闷笑一声,牙齿白得如同两颗细碎的珍珠,在他薄唇内排列得整整齐齐,“酒不醉人人自醉,再多的酒,也不如看何小姐一眼更让我醉。”
我伸手推拒他胸口,却被他剧烈跳动的心脏惊得手腕一颤,又收了回来。
我本能将自己的身体往后仰,可我忘记后面是空的,没有依托的靠背,于是整个人都失重朝地上栽了下去。
我惊叫一声想抓住什么,仓皇中指尖拂过了乔苍的袖绾,也看到他眼底我苍白无助的脸,他在千钧一发之际眼疾手快握紧我肩膀,将我重新稳住。
他一半掌心覆盖在我的rǔ房,没有立刻移开,而是故意压了压,柔软的弹xìng反噬回来,使我大惊失色,用力拍掉他的手。
他笑容更深,“何小姐yù擒故纵玩得漂亮,难怪周容深要为你抛妻弃子,如果不是我了解何小姐的心计,这些手段用得连我都看不透真假。”
他将刚才触摸我rǔ房的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香气怡人,柔软芬芳,令人爱不释手,想要去掉阻碍的衣物,品尝何小姐的味道是不是比几个月前又甘甜了一些。”
我被他下流的话臊得脸红,沉着脸一声不吭整理旗袍,他就站在面前饶有兴味看着我,我瞪了他一眼,侧过身挡住胸口崩开的衣襟和大片雪白的半rǔ,不肯让他看。
乔苍绝不是没分寸的人,但凡有一丁点不知进退,他也活不到今天,暗处的刀子早砍得他一命呜呼了,手里管着千八儿亡命徒,没过硬的脑子和胆量按不住。
可他只要单独和我接触,总是一嘴的黄腔,一脸的下流,他那些不正经全都用在我身上了。
紧挨着宴厅门的舞池旁边,几名富太太正缠着常小姐饮酒,还问她二姨娘怎么没来,是不是常老宠得太厉害,要在家里坐胎了。
常小姐说长辈们的事她也不过问,不过应该不可能。
她被花枝招展的女眷团团围住,根本逃脱不了,那些女人不断朝她敬酒,常小姐只能咬着牙喝掉,目光有些焦急寻找乔苍的身影,脸上笑容越来越勉强。
我看到这一幕乐了,“乔先生不去英雄救美,没看你娇滴滴的老婆还在水深火热里吗。”
他转身看了一眼,视线只在常小姐身上停顿了两三秒,见她并没有大问题,便面无表情收回来,伸手指了指被窗纱遮盖的地方。
“窗台上有没开封的酒,我去斟一杯,无论如何也要回敬给何小姐,否则你这张小嘴怎么会饶过我。”
他说完朝窗纱后走去,我原本也没打算让他还我,一杯西瓜汁而已,我就是故意刁难他。我坐在沙发上吃了一碟樱桃,左等右等都不见乔苍从纱帘后出来,窗子不知何时被推开,灌入一阵有些闷热的夜风。
我小声喊乔先生,没人回应,我接连喊了几声,都是近乎空dàng的死寂,我彻底慌了神,我亲眼看他喝了那么多烈酒,怎么也有好几瓶了,万一晕乎乎坠楼,广东恐怕都要变天。
我急忙丢掉盘子冲过去,手指刚刚触摸到窗纱的边角,还没有来得及掀开一探究竟,一条精壮健硕的手臂从里面毫无征兆探出来,准确无误扣住我的手腕,将我直接扯了进去。
天旋地转间,一片昏暗。
空气中弥漫了酒气和男士香水的味道,浓烈逼人,目眩神迷。
莲花灯的光束被隔绝在外面,窗外夜色霓虹,把金色纱帘笼罩其中,它微微浮dàng,似乎在颤抖,一如乔苍眼底含笑的细碎波光。
我惊醒他是在诓我进来,我问他你是疯了吗,这里有多少常老的人知道吗。
他反问何小姐是知道有多少了。
我说到处都是。
他笑声很低沉清爽,“他们都是我的人。”
他手指在我脸上划过,他满脸醉态,更胜过刚才,像是随时要倒在我身上。
醉了的乔苍,真正醉了的样子,真是美好得不可思议。
他在我头发上吻了吻,柔声问我,“为什么才几天没见,会这么想你。”
他顿了顿又补充,“心里很想你。”
我心口咯噔一跳,那颗鲜活猖獗的心脏,差点从喉咙冲出来。
然而下一秒我想到他身边已经有了常小姐,他对我不过是yù望在作祟,是征服在膨胀,任何人都不满足于一段感情,我是周容深的情fù,我也同样渴望刺激和诱惑,也会偷偷背叛出轨,但这都是错误的,本不该存在的。
把持不住一错再错就没有回头路,及时止损回头是岸,才能让一切回归正途。
“可我不想你。”
我毫不犹豫握住他的手,放在他自己的胸膛,“乔先生这里更应该想的人,是你的娇妻。”
他对着虚无的空中深深吸入一口气,“何小姐闻到了吗。”
我问他闻到什么,他说有些酸,像一坛陈年老醋。
我没心思和他拌嘴,周容深差不多应酬完了,他如果找不到我招呼侍者出动,恐怕要将我和乔苍堵在这里,他现在身份不适宜,我何尝不是一步踏错万丈深渊。
我皱眉试图从他身边走出去,可在他控制下没站稳一歪,撞进他坚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