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三声。
洪尘还在想着该如何说服约翰，下一秒对方的脸就出现在面前。
四目相对，约翰顿时惊讶，看到洪尘的病号服，他道：“你受伤了？”
洪尘撩起衣角露出纱布。
约翰点了点头：“还好吗？”
洪尘微笑：“没什么大问题。”
“进来吧。”约翰拉着房门退到一旁。
“她很漂亮，你们很合适。”
她在床上支起小桌，取出餐盒，打开盖子，热气升腾，香味弥漫。
不曾想，约翰突然主动道：“伱有事找我。”
“你好。”
“好，你要买什么？”
洪尘用电话试探的主要原因，就是认为斯隆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如果他不想暴露，就不会把接单的电话交给别人。
安娜身躯蓦地一颤。
“你想把他们全部炸死？”
洪尘动作轻柔地坐下，生怕吵到病人休息。
马库斯扭头一扫，顿时眉毛上扬：“有空喝一杯吗？”
“等我通知，我还叫了马库斯，到时候我们四个人一起。”
“纽约市长。”
马库斯一脸奇怪：“你怎么知道是他？”
交换位置后，洪尘放下副驾的镜子，打开面前装满化妆用品的储物箱，动作熟练地迅速为自己上妆。
“我不一定能帮到你。”
洪尘白了他一眼，给安娜打去电话。
约翰瞅了他一眼：“你浪费了半年，别让自己后悔。”而后，他又看向病床上的妻子，目光饱含深情。
洪尘啃着苹果，思量着如何开口。
手机震动，短信内容是一个地址，洪尘展示给马库斯：“我们换一换，你来开车。”
“我会先把兄弟会的首脑引出来，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安娜，待会儿多个人吃饭。”
“看起来不是很顺利？”洪尘问。
洪尘接过，挨个拨打，用讨论价格的方式引导对面说话。
但自从织布机上出现斯隆的名字以后，这位兄弟会首脑左思右想也不明白为什么织布机竟然要他的命，所以，他最终果断地抛弃了传承千年的信仰，开始转型接单。
“我记得他的声音。”
安娜蹙眉：“可如果全部炸死了，那我们就什么都拿不到了。”
既然连电话都不肯给别人接，那收钱这种事就更不能相信别人了。
“请坐。”约翰轻声说着，伸手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
“我觉得你至少会考虑一下。”洪尘笑了笑，说出了关于兄弟会的信息，着重描述了恢复液的效果。
“好，但我希望一周之内看到结果。”
洪尘眼睛一眯，语气平淡：“我要杀一个人，五百万，我可以先付一半，但只有现金。”
“……现金本来就是最好的付款方式，但你还没说目标。”
“没有，但他很符合五百万的价格不是吗，虽然高了点，但政治刺杀总会让人觉得十分合理。”
“什么时候行动？”
“不是，你就这么去抓他，你确定他本人会去取钱？”
“好吧，那你和纽约市长有仇？”
挂掉电话。
病床上躺着一个剃了光头的女人，身上连接的监护仪器比洪尘刚才多的太多。
“对。”
马库斯愣了愣：“钱呢？”
这间病房和他刚才的房间一样，只不过多了一张陪护床。看各处摆放的物品，不难猜到约翰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另一个“家”。
而刺杀乔丹的任务失败，斯隆应该已经知道洪尘的长相，所以他需要伪装。
但很快，他就听见那个熟悉的嗓音。
“不，朋友，未来三天请你持续关注新闻。”
“刚才不确定，但现在我百分之百肯定。而且，我觉得他现在就在那里。”
洪尘细心地啃完了苹果，没有浪费。
洪尘没有欺骗，也不需要忽悠。
约翰是个比较寡言少语的人，你很难在他身上看到幽默感这种东西，尤其是彼此尚不熟悉的时候。也有可能，是因为妻子的重症与久不好转的病情让他变得如此。
安娜听得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才道：“你在说什么？不是开玩笑？”
洪尘抬头笑道：“你知道他们的能力有多离谱，那我们就不能用寻常的办法，我们四个人冲进敌人的老巢那就是作死，所以我认为先用炮火轰一轮是比较稳妥的安排，你说呢？”
次日。
碰触。
安娜：“很顺利，我只是割的深了点。”
“炸弹，火箭筒，各种火炮之类的重型武器，要是有现役的主战坦克或武装直升机就更好了。”
“一般情况下，他跟我说话的时候不会开玩笑。”
所以，他认定斯隆一定就在那个地址附近。
“马库斯跟我说，你很有天赋，甚至已经超越了他。”
肯尼迪：你是对的。
低头，只见洪尘手中湿纸巾上沾染了一点红色。
她面颊凹陷，眼周泛黑，唇色苍白，正在沉睡。
滴滴的仪器响声让人不自觉地感到沉重。
“实话说，我并不认为恢复液可以完全治愈癌症。但如果效果无误，它至少可以缓解甚至消除某些并发症，你应该也知道，有时候癌症杀人主要就是由于各种反复的并发症导致器官功能衰竭进而致死。”
洪尘换上了安娜刚买的一身灰色休闲装，出院后，安娜回家做饭，他自己则开车去跟马库斯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