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起来后,先点着了灯。
现在早晨的天是越来越晚亮,以前她起床时,还能看见天边蒙蒙亮的光,就着那亮光也能摸到厨房去。
但现在是黑乎乎的,寸步难行。
她端着灯进了厨房,开始了忙碌。
赵家的早晨都是忙忙碌碌的,别人家天亮才起床,赵家的三个大人天不亮依次起床忙活后,到此时已经准备吃饭了。现在又多了一个赵小之。
他是闻到香味醒的。
以前没吃的只能多睡觉,连做梦都想着吃的,所以睡得沉。现在每天吃得饱饱,一早上还能闻着香味儿醒,简直太美好了!他现在都不想睡觉了!
赵宁见赵小之醒了,便道:“估计这几日会忙一些,小之今天也一起去吧?”
赵小之自是乐意一起,道了声“好!”就去端饭。
除了赵妙意,四人都坐上了饭桌,只不过陈氏并没有吃。她娘俩的饭留在了锅里,准备等赵妙意醒了再一起吃。
三人吃了饭,就开始准备装车。
因为比之前的东西多,所以多搬了一刻多钟才将东西全部整好。
蹄髈这次是整只炖的,所以装起来也方便些。
但因为也分了辣口和五香,辣口的少,所以赵宁就将辣的装进了食盒带着,其他的全部装了个木桶里。盖子盖上后,又在上头压了个小薄褥子。
一行三人如往常般赶往了镇上。
赵小之第二次跟着出来,比前头小心翼翼的胆怯状态好了许多。
到了地方后,赵家二老已经贴了一锅饼,正在小板凳上歇气,赵小之就先打了招呼。
张家二老笑呵呵应了声,接着就是对赵宁的一顿夸。
他们昨日专程去看了赵宁做糕,因为去得早,得了个近位置,也就看的清赵宁那一手雕花的功夫。
赵宁一边随着卸货物,一边真真假假的和张家二老笑说着自己练习雕花的一些事。
手、脚、口都不闲着,也觉得卸东西比装东西快,没一会儿就将物件都摆好了。
炉火一架,还没等开摊,就来了三五个人排上队了。
赵家如今的摊子,是占了张家二老摊子的一半有余,所以两家的摊子都不宽敞。
火炉子、桌案、装东西的几个桶一摆,一围,基本就剩了中间的一块地方,只摆了两个小凳子,留着自家人歇脚。
所以不管是赵家,还是张家,都没有摆其他的桌椅,供食客们坐着吃。
张家好在是烙饼,油纸一包起来就能带走。
而赵家如今是卤串、卤肉的生意,买的多的人也偶尔会要上一个碗装着带回家,交个两文钱的碗的押金,有空再还回来。但大多都是现场围着摊子吃,吃完了签子往木桶里一扔就走,或者拿到别的摊子去吃。
这么个把月,大家也都习惯了。
但赵家不能只做卤煮。
为了以后的计划,她要加些别的东西来卖。
而若想再添置些别的,就要首先解决摊档的问题。
这些也是她昨夜想到的。
不过那是再下一步的计划了。眼下,还有一个问题已经显现出来了。
因为排队的人多,摊档空的位置小,来买卤煮的食客就挡住了别的摊档口。毕竟挡着人家的生意口就如断人饭食,人家当然不愿意。
就像前日里那次,已经有好摊主看赵家不顺眼了。不仅眼馋赵家生意的红火,还不喜自家生意被挡。
只不过那些人是食客,总不好对着他们发脾气而已。
所以,今日又看到队伍排上了,也就对赵家越看越不顺眼!情绪也是多少有些上头。
一家卖包子的摊主眼看着队伍又排上了,斜着眼,咋看赵宁都不顺眼。
因为赵家的卤煮,顺带着张家的烙饼也起了量。所以离得近的一个烧饼摊,还有他家的包子摊,那生意确实受到了影响。
以前一日里能卖个一二百个甚至更多的包子,现在都少了好一些!有时候都能少卖四五十个!
但他回家也试了试那卤煮,根本做不好,切个菜穿个菜的功夫,还不如他揉面团子快,索性也就不折腾了。
人家有手艺,该人家挣钱。
但这都多少次因为队伍太长,而堵了他家的摊口了!?
旁边烧饼摊的瘦子李凑上来,双手抱胸的撇着嘴,“看看,我就说今儿还是这样吧!”
眼见着身边人眼神越来越冒火,瘦子李又哀叹了一口气,“齐兄,你看看你家包子,这两天都没卖出去多少,扔了多可惜……我都心疼的紧!”
说着,他咬牙道:“那赵家根本就是看不起我们这种小摊子,任由别人堵我们生意!真是可恶!”
实在忍不了了!
包子齐让自家不喜说话的婆娘看着摊,自己出了摊子,径直走到了赵家摊口,张口就道:“我说赵家的,你家生意别管多红火,是不是要顾着其他人的死活啊?!”
赵宁正在教赵小之忙起来时,要顾着哪些注意事项,冷不丁被这人怒气冲冲的话说愣了,连同周围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赵政正烧着火,以他一贯与人为善的和气原则,此时也不知作何处理。
赵宁先看了眼来人脸色神情,然后拍了拍赵小之的胳膊,示意他不用管。便自己上前了。
“请问这位大哥,我们这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她说话不疾不徐,完全说得上是好声好气,并没有因为对方强势的不满质问而有反击之态。
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包子摊主张了张嘴,顿时感觉自己的气势缩了一半。
他其实也不会吵架,但可恶赵家只顾着自家的生意,根本不管不顾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