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络腮胡大汉瞪得如铜铃般的双眼,杨琮脚都没动一下。
他全然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模样,抱臂站的好好的,没有看对方一眼。
这等无耻之人,不值得他废上一句话!
而络腮胡大汉此时已经怒气上头。
他一想到被这么一个,在他眼里就是瘦弱麻杆子的小子推开了就恼火。这般下了面子的事情,何曾出现过在他身上?
这等时候,必定要找回面子的!
他一心只想着也要让对方难堪,而对面的人不说话,他也只当是对方怕了自己,根本忘了刚刚被莫名推出去两步的事情。
周围人指指点点的议论声,就像是在看他笑话,让他要找回面子的心更甚。
络腮胡大汉的面色一沉,瞪着越发睁大了的眼,伸手指着对面看都不看他一眼的人,怒声道:“你小子占了老子的位儿还打人,怎么?不敢说话了是吧?既然知道错处,那就赶紧把地方让出来,别让老子动手!”
杨琮听到这话转瞬间冷了脸,侧了身,紧紧盯向对方。
等赵宁从摊档里绕出来时,杨琮与络腮胡已面对而站,两人之间已经有了将要干架的气氛。
她连忙上前,挡在了二人中间,连声道:“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她和络腮胡大汉面对着面而站,这话听着是在劝解两人,但实际上只是在提醒大汉罢了。
赵政和张家二老也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忙不迭的连声劝着。
周围的众人反应过来后,也有一些好心劝解的。但刚刚络腮胡大汉的所作所为也惹恼了一些人,他们更盼着眼前这个高个年轻人替他们出口气!
不过最多的,还是持观望态度的大部分。毕竟做生意的,难免会遇上因各种事而争论不对付的情况,众人也只当是热闹看。
赵宁也不想将事情闹僵。
眼前这络腮胡子一看就是个凶的,以前也没见过,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有什么名头。但只看一身的腱子肉和言语间的强横之态,也知道这人不是什么一般的百姓。
如今,暗处对付她的人还没收拾,若是再惹上这么一个,那摊子的生意就更不好做了。
身后之人是外地来的,过了今天大不了他就回了自己的地盘了,可她还是要在这做生意的。
这件事平和着了却是最好。
赵宁本来还以为两个人都不是好脾气的,分分钟都能打起来,但看身后人并不屑开口的样子,正好给了她说和的机会。
她语气也尽量放缓了说:“这位客官轻些动怒,都是乡里乡亲的,咱们可以好好说道说道。”
络腮胡大汉抱臂站定,重重“哼”了一声,“那就看在小娘子的面上,老子就不动手了。”
话是这么说,但脸色也没好多少。
他斜眉怒目,还是那套说辞,“老子来时你家的摊子还没摆上,是你说让我等会儿再来的。老子本就该是第一个!”
赵宁神色一顿,她想起这人了,确实是他们刚来时就来问过卤煮,他也确是第一个人。
但当时他既然已经离开,再回来时必定不同了的,这第一人的位置自然就不是他的了。
这人是在这胡搅蛮缠,偷换概念呢。
赵宁心里清楚事情始末,嘴角刻意扯出来的笑意依旧,“客官我记起你了,先前也确实如你所说,你是第一个来问的。”
络腮胡大汉听到这番话甚是满意,脸上得意之色尽显,还斜睨了一眼对面和他抢第一的小子,结果碰了个冷钉子,依旧连个眼神都没见着。
他自讨没趣,只得对着赵宁说,“既是知道,那就让他将位置赶紧让出来!”说罢就要迈开腿向前。
杨琮反倒听出了赵宁的话外之意,不禁意外地看向面前的人。
这小娘子……是要帮他说话?
只见这边的赵宁一抬手,隔空向下压了压,同时说道:“客官等等,且听我说道个稀奇事。”
这话明显阻止了将要上前的络腮胡子,也引得众人歇了议论声,在众人疑惑中,她继续道,“前日我去买料子,正好看到了一个荷包,那花样和颜色漂亮极了!真真是一眼就被我相中了。我拿着荷包高兴的不得了,就要去付账,这个时候却发现,我出门匆忙,没带银两……”
众人一片唏嘘中,赵宁也是满脸可惜,“我只能放下荷包,一步三回头的回家去取银两。可是,待我回去再买那荷包时,却见有人先我一步拿了那荷包!我心里那个气啊……”
话声戛然而止,赵宁满面愤怒,看向络腮胡大汉,“客官你说,我要不要把荷包给抢过来?!”
“那怎么行?”络腮胡子张口便回道,“自然是不能抢!”
周围人也连连附和着,“你都已经晚了,怎么能抢人家的?!”
“为什么不能!”
赵宁一瞪眼,双手一叉腰,“那可是我先看上的!她又没有付银两,凭什么不能是我的!?”
而这话一问出,杨琮心里便已门清了。
这小娘子是变着法的,说教这无耻之徒呢!偏生这人还没听出来。
人群中也有几人反应了过来,随即也不跟着质疑了,满心等着接下来的事情发展。
络腮胡大汉半点没有其他想法,他只觉得眼前这小娘子看起来清秀乖巧,原来也是个不讲理的,自己相中了的东西,不管怎样都要抢到手里。
他不由得露出不屑之色,“你都已经放下东西离开了,那东西自然是人家的,谁让你没带银两,还回来晚的?”
周围人有相同意见的,也纷纷点头应着“说得有理”,“确实如此,小娘子不应当再去抢人家的东西了。”
赵宁也点头应声,“这都怪我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