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赵政又劈了些柴,赵宁和陈氏一顿收拾屋子。
赵妙意到底年岁小,吃饱喝足就犯困,自己钻到被窝里自己哄自己睡觉。
一番忙碌后,三人回到堂屋里,喝些温水喘喘气。
陈氏和赵政正在商量着何时下春种,被赵宁打断了。
“嫂嫂,我正想和你们说这事呢。”赵宁道,“我想着,我们将地租出去吧?”
“租出去?!!”陈氏和赵政异口同声道。
不怪他们惊吓到,实在是这事确实从没想过会落在他们身上。
时下租地的事情是被允许的,只要双方合意,签了契书就可以。
但这种的一般都是家中有事,或者富贵人家才会外租,像赵家这种平民百姓,自是想都没有想过。
赵政一口拒绝,“地怎么能给别人种?绝对不行!”
陈氏也不同意。
在她看来,地就是老百姓最重要的,不管种什么出来,那都是稳稳的能吃的。
“这么一租出去,要一年才能收回来,万一……万一咱们的生意遇上了什么变故,我们这一家子吃什么?”陈氏担忧道,“而且,咱们这可从没有将地租出去的,租给谁?”
眼看两口子都不同意,赵宁也有些无奈。
她就预料到他们是这样的反应。
对于他们来说,地就是根,轻易可真是不能动的。但赵家如今的情况,确实不适合继续种了。
时下小李村租田地的确实一家也没有,但是并不代表没有人愿意租。
赵宁也不急,轻声给两口子的解释道:“哥,嫂嫂,你们想想,我们现在主要是要靠什么挣钱?”
答案自是不言而喻,陈氏说:“卤煮。”赵政也无法反驳。
他们一季的收成,确实没有卤煮摊一个月的收入多。
“对!就是卤煮。”
赵宁接着道,“卤煮摊子是我们目前最挣钱的方式,而且最少大半年里我们都要做这个吃食生意。若是继续种地,哥这样两边都跑着,可是吃不消的。”
卤煮摊需要每天早早出去,虽然有时收摊早会早些回家,但那样的时候并不多,大部分时候到家时天色就已经暗了。
而且有时候还要熬夜穿菜,若是再加上种地,那可就没多少休息时间了。
赵宁幽幽说道:“哥,这段时间你明显都瘦了一圈了……”
一段时间还可以坚持,但若长年累月,这么做铁人也受不了。这么下去非得累倒了不可。
一番分析后,赵政和陈氏同时沉默了。
不得不说,赵宁说的确实对,也是事实。
但这地……
赵宁观察到两人脸上有了松动之色,继续道:“我们只是暂时租出去一年,并不是将地丢了,我们还可以收租子的!而且,等的生意稳定了,我们说不定可以雇人来看摊子,到时候再将地收回来便是,也好过累倒了人不是。”
赵宁前前后后说了大半个时辰,赵政和陈氏才终于被说通。
陈氏问:“那我们租给谁?”
赵政想了想,“明日我到田里问问。”
话头到此止住,赵宁回了小屋继续休息。
而东屋里,赵政和陈氏又犹犹豫豫的商量了大半夜,最终还是决定按着赵宁说的,先将地租上一年过渡。
-
随着秋收的结束,又一轮的下春种开始了。
广袤的土地上,田间地头的人各自忙忙碌碌着,都顾不上喝口水。
他们要赶在雨前将事儿全部忙完了。
一连三天,田上的人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脸,赵政也找到了租地的人。
一年当中最重要的事结了尾,乡里乡亲的都松了口气,无事时就攒三聚五的聊东聊西。
小李村西头的村口处,有一棵长到壮年的杨树,长的枝繁叶茂的。
那树下有 不知谁堆叠的一些大石块,正好形成了一方供村民们常常聚集闲聊的小天地。
天南海北的传言,家长里短的八卦,只要起个头,什么都能聊上一阵。
现在虽已经是秋季,树叶渐黄了,但头顶依旧火热的太阳,还是会让忙里偷闲的人们聚在树下乘荫。
而最近一两个月,他们聊的话题最多的,就是和赵家相关的事情。
“啧啧……赵家那小丫头又在闹了?”
“可不是嘛!我跟你说……”消息灵通的人迫不及待的开始将所知道的传了开。
“赵家买那毒果子树做什么?那么些个毒树种家里,还能好?”
“赵家丫头原来没有打李寡妇家的傻儿子啊?”
“赵家怎么开始做吃食生意了?”
“还挺香!见天的炖肉,真是馋人的很!”
“赵家新买了牲口?”
“你没看见呐?哎呦我给你说,那骡子膘肥体壮,不便宜!还有母鸡和小鸡仔呢!”
有人吃味道:“看来做那吃食真挣钱呐……这赵家是发财了!”
大家只知道赵家是在做吃食生意,东西很香,还有肉!偶尔几个人在镇上见过,有的还买过卤煮,但没想到居然卖的这般好。
牲口在百姓家里,那是享有极高待遇的。
一个牲口要大好几两银子,顶上一年的收成了,怎么能不贵!
但是赵家不仅天天有肉香,还能这么快就买了牲口,那是真赚钱了!
而后,“赵家发财了”这个消息像扎了翅膀,以极其快的速度传遍了小李村的西头和东头。
同一个村子里的,突然有一家暴富了,那被关注度可想而知。
只不过平日里赵宁和赵政都是早早出门,一整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