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暂安小院。
李建昆本想着过来吃个早餐，进院后，几家提供早点的铺子，逐一踅摸过去……
啧啧！人满为患。
外头甚至还有排队的，这些顾客操着天南海北的口音，对京城美食满怀期待。似乎吃上这一口，回去能吹上半年牛皮。
成吧，来者是客，咱也不搞特殊化，客口夺食。
饿着肚子，李建昆去自家的三家铺子，溜达一圈。鲁娜、金彪和陈亚军，心情都挺不错，最近海淀涌入大批外乡人，铺子里那些个搁京城不新鲜的物件，吃灰有一阵，全能销出去。
“昆哥，我有两块饼你吃不？”
李建昆正准备离开小院时，鲁娜瞧出他没吃早饭，小跑追出来。
这话听着总觉得不对劲。
“来了来了。”他搓搓手，扬起笑脸，加入涮火锅的阵营。
酒足饭饱后，他才谈起场地没有解决的事。
在李建昆的授意下，京城本地的三家单位，老陈选的全是偏远地区，且几乎快要倒台的工厂单位。
“院里有是有……”陈春仙欲言又止。
二来，无论后面发展如何，都不会比现在更差。
面对茶几上，放着几张摊开的报纸，其上醒目的大标题，落眼可见：
《回馈社会，广大妇女的福音！》
国营单位，厂里运营方面虽然由厂长说的算，但行政级别上，他不算最高。
沿途马路二面，一茬一茬的人流，与他去往同一方向。
《值此经济萎靡之际，助力艰难企业摆脱困境，陈春仙好样的！》
一个不好，一家红火的厂子，将沦为老大难工厂！
这个责任谁负？
秩序都不知道该怎么维持，所幸来人全是单位职工，多半还是领导，自持身份，没搞出乱子。
陈春仙看见他后，也不知道该笑该哭，场面整得太大！
“小李啊，厨房我看还是别搭了，咱这地方的场子，哪里够进行培训的？”
李建昆扭头望去，还好，是真饼，用牛屎纸包着。他取过一块，一口咬下，哟！还是肉馅。
遂颠着二八大杠，慢不忧前往中关村大街。不敢蹬太快，刀子风实在厉害。
“老陈，赶紧的，等你呢！”李建昆拎起一瓶茅台，示意还未开封。
这辈子还想往上爬？能不能保住红厂厂长的位置，都悬！
他用双手盖住脸，很想大哭一场。
——
“我跟你讲，门都没有！我不评价你这件事做得对不对，我们是科研单位，你一下子弄进成百上千人，乱哄哄的，成何体统！”
何全国千算万算，万万没料到陈春仙那帮人，突然整这么一手，让他的如意算盘满皆空。
顶着寒风回到服务部时，天色已经黑透，白天热闹喧嚣的场景褪去，只有一间木板房中透出黄昏光亮的服务部，在冬日的寒夜里，显得格外孤寂。
办公室里气氛沉闷，不时有人发出一声长叹。
“厂长，我们放出消息对外供货，外地单位来的没有想象中多。”
否则的话，啥事没有。双方合作得好，美丽人厂的二代姨妈巾技术，铁定属于他们。
报纸上公开承诺的事情，自然得兑现。
好家伙！
颇有点人山人海的意味。
这些距离京城近的地方，来的单位格外多。像是京城本地、天津卫这些个地方，消息见报的头天，直接满额。
问题是，他还无法辩驳。
一来担心他们受到美丽人厂的降维打击。
《欲盖弥彰？真情奉献？》
李建昆问道：“有适合地方吗？大不了缴费。”
亦如他此刻的心情。
科院，物理所。
不多时，只见陈春仙蔫头耷脑走出办公室。
骨干人员到齐，围坐在靠窗的木艺沙发上。
里头似乎传来声音，老纪扭过头，等摆回来时，对着门外吆喝一嗓子：
说的也是。
坐在单人位上的何全国，只觉得两眼发黑，险些没晕厥过去。
何全国肠子都快悔青了。
“北河地区满了，外面还有的，请回吧！”
“老何啊老何，你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造成这个局面的根源，全在于他当初撕毁协议，想赖掉答应给等离子体服务部的一百万。
但肯定不至于这么夸张。
——
红纸巾厂。
不打紧，吃能吃几个钱？
吱呀！
老陈蓦地心头一暖，是他小李能干出的事，每每在他心情低落时，总能带来慰藉。
陈春仙虽说是等离子体所的负责人，但这个单位，归属于物理大所下属。物理所的老管，算是他的顶头上司。
推门而入，一股食物的喷香扑面而来，陈春仙怔了怔。
一百万虽然不少，但以前一阵的火爆销售情况看，实际上真不算个什么。
人堆中好几处传来晦气的声音。
不仅如此，等姨妈巾大量上市，红厂地处二环里，附近又有来自美丽人厂的降维打击。
《全国有意单位代表，纷沓而至，京城火车站客流爆满！》
《陈春仙公开卫生巾技术！》
嚯！
里头在煮火锅。
其实他知道办不成，老管对他一直有意见，在“一百万事件”后，尤甚。暗示过让他把钱交到所里，但他没干。
服务部的两间木板房，外加一层红砖楼，好似被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