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雄发誓，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攻破六个堂口。
更何况那才十八岁的少女？
难道说，季桑宁的能力，已经比他高了？
开什么玩笑，季桑宁就是从娘胎里开始修炼，也不可能比他厉害。
否则，他这百多年勤勤恳恳的修炼，不就变成了一个笑话？
那丫头一定是动用了禁忌秘术才能通关。
对了，神力。
一定是神力。
否则是不可能的。
光雄这样安慰着自己。
但是心里又隐隐有些不安，同时也有几分可惜。
那神力可是用一次少一次，季桑宁现在用了不就是浪费吗？
不行，他不能再被庆太郎拖下去了，得赶紧去阻止季桑宁才是正事。
他开始急躁起来。
庆太郎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
“庆太郎，你若是再阻止，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阴阳师协会可是你我祖辈共同的心血，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它毁在一个无知少女的手中吗？”
“还不赶紧收手！”
光雄冷喝着，眼神凌厉，给庆太郎下了最后通牒。
若是庆太郎还是不领情，他就只能下杀手了。
毕竟季桑宁此刻已经赶往了神龛。
鬼知道季桑宁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因为光雄的大声斥责，庆太郎有片刻的挣扎，像是意识在挣脱某种束缚。
然而紧接着，就是一个更大的牢笼紧紧锁着他的理智。
那是季桑宁给他下的禁制，他完全没办法挣脱。
于是挣扎了片刻后，他面无表情，还是拦在光雄的面前。
见状，光雄的脸也彻底冷了下去。
“好，这是你自找的。”
冲天的杀意，席卷而去......
季桑宁终于来到了神龛前。
不知从哪飘来一阵歌谣。
歌词听不真切，调子倒是有些诡异。
没有人留守神龛。
想来光雄并不想让人知道这里供奉的是什么。
知道真相的，大概也只有他与庆太郎二人。
也幸亏光雄的谨慎，这里没人，不然以季桑宁此刻的身体状况，恐怕是再难应对一人。
季桑宁也不敢再拖下去，几步走进了神龛。
里面并不大，黑漆漆的。
两边墙面上点着蜡烛。
那蜡烛好像永远不会熄灭似的，隐隐释放出一股有些难闻的气息。
季桑宁打量了片刻，确定那不是蜡油，而是尸油。
至于是人类的还是动物的，就不得而知了。
昏暗的环境下，前面是一樽盖着红布的神像，因为光线问题，好像一个女鬼静静伫立在那里，那阵歌谣也不知道何时消失了，四周安静得有些可怕。
供桌上，就放着那个漆黑的盒子。
诡异的是，盒子似乎也长高了一点，看上去倒不像盒子，更像一个方形的桶了。
季桑宁上前，一把就将红布扯了下来，露出后面的神女像。
神女像依旧静静注视前方，眼神中透着一股神圣与悲悯，让人见之便想顶礼膜拜，多看一眼，仿佛就是亵渎。
但季桑宁不会。
她打量了神女像几眼。
神女没做错。
当年，是神女救了人类。
可人类最后的背刺，让她伤透了心，这么多年凭一口残念苟活，心生怨恨再正常不过。
她想毁灭人类，复兴神庭。
不管换成谁，大概也会有这个执念。
然而，季桑宁不愿意了。
季桑宁始终认为，自己是一个独立的意识，独立的人，不可能被神女意识吞噬。
既然有了分歧，就势必要分出个胜负。
这一场与神女之间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
时代变更，斗转星移。
谁又能去批判几千年前的事情？
“你的要求，我不会答应，也不会认同。”
季桑宁看着神女像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淡淡说道。
说着，季桑宁一把抓住了那个方形盒子。
“你当真要如此做？”
飘渺的声音再次传出。
季桑宁抬起头，看着神女像。
那双雕刻的眼睛，此刻像是活了过来，正幽幽地望着季桑宁。
“你我追求的不同。”季桑宁说道。
“追求？”
神女笑声里夹杂着几声讥诮。
“好一个追求。你充其量不过是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好过，而从不想着复兴神庭这一伟大的事业，你身为我的残魂转世，却变得如此丑陋不堪，我着实因此感到耻辱。”
她毫不客气地嘲讽季桑宁。
但，仿佛也在嘲笑自己。
“你应该为了神庭复兴，而主动选择消失自己，与我合二为一。”
神女再次说道。
“你是为了你的私欲，我是为了我的私欲。”
“本质上，你我都是一样的，就不必扯大旗在那嘲讽我。”
季桑宁嗤笑了一声。
“私欲？”神女语气中，多了几分冰冷：“胡说八道！我从不是为了我的私欲，我是为了神庭！为了消灭人类的劣根性，让这世界回归本源。”
“那你去啊，我又没拦着你。”
季桑宁耸耸肩。
神女要毁灭人类，季桑宁管不着。
但要用她和晏玄来献祭，不好意思，她不可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