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岭是在极度寒冷中醒来的。 他动了动脖子,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奇怪的小房子里。忍着寒意,他钻了出来,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排排的公墓。
以为是幻觉,他忙用力揉了揉眼睛,待睁开眼,看到的还是一座座贴着黑白照的公墓。天蒙蒙亮,白色的雾散落在这些墓碑中,说不出的诡异而阴森。
“我怎么会在这里?”温岭深吸一口气竭力的保持冷静。
他记得他拿着玫瑰花,在夕阳站台等人。然后听到一阵奇怪的歌声,接着便看到夜光中有几个人抬着一顶奇怪的轿子过来。
之后,便没有了记忆。
他看了看前方,在这雾蒙蒙的墓里,完全分不清方向。一回头,就看到一座破烂的纸扎轿子。
那一刻,他吓得近乎失声。这分明就是他昨晚看到的那顶轿子,而自己……刚刚就一直躺在这里面?
“啊!”温岭大脑过电,身体迅速做出反应,拔腿就往山下跑。途中还摔了一跤,顾不得疼痛,跑得手脚都失去了知觉。终于跑到了山地,远远的看到了那个站台。
四周荒凉,一个人都没有,更别说拦车了。养尊处优的温二少爷想起自己有手机,赶紧掏出来叫人来救自己, 却绝望的发现手机因电量过低而关机了。
“我……”温二少爷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晕厥过去。他现在没有帽子眼镜口罩,也没有一分钱现金,如何回酒店?
一旦被人拍到如此狼狈的样子,可怎么办?
陷入绝望的温二少爷偷偷摸摸的躲在一棵树后面,正不知所措时,突然看到一个少女牵着一只体型巨大的狗从曦光中走了出来。
雾霭在她身边散去,露出一张干净且漫不经心的脸。
看到那张脸,温岭震惊且又尴尬,眼睁睁看着少女要走远,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那个……能否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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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程车上,温岭戴好口罩,缩在后排角落,拿着卫燃的手机拨通季节的电话。
“二哥,我可以去你家休息一下吗?”
那边电话的季节显然愣住,“温岭?你怎么用卫燃的手机?你去找她麻烦了?”
“怎么可能,我只是碰巧遇到她。回头和你说吧。我今天好累。”温岭疲倦道。
“好。”听出温岭声音不对,季节没再多问,报了大门的密码。
温岭警惕地看了一眼司机,意识到自己身份并没有暴露,才将手里的手机还给卫燃,“谢谢你啊。车费这些,等我手机有电了马上给你。”
卫燃接过手机,“还有口罩。一个五毛。”
“嗯嗯。绝对不少你一分钱。”温岭乖巧地点了点头,“那个……我还有个请求,如果我二哥问,您可以什么都不说吗?”
“好。”刚应下,微信就来了一条消息。
季节,“卫小姐,温岭他怎么了?没有难为你吧。”
“没有为难。其他事,他不让我说。”卫燃如实回答。
季节,“好的,麻烦你了。”
发送完这条消息,季节下意识磨了磨牙槽,心里升起一念。好久没有揍弟弟,是时候好好管教一下了。
温岭的助理就在酒店,这个时候回去,说不定会被碰到。他也没法向助理解释狼狈的样子。为避免麻烦,温岭打算先去要上班的季节家里洗漱休整一番。
车缓慢向前,温岭心里依旧莫名发慌,脑子亦是一片混乱。
他看了一眼神情淡然的卫燃,忍不住开口,“那个,卫小姐,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
“那个,你怎么会在那里?”天刚亮,首班公交车都没到。卫燃为何那么蹊跷的出现在那个恐怖的地方。
“我下班路过。”
“下班?下什么班?”温岭一头雾水。
倒是前面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卫燃,热情又好奇道,“姑娘,你在殡仪馆上班?这是上的夜班吧?”
卫燃,“嗯。”
“哎呦,你一个小姑娘,胆子也忒大了吧 ,里面可放的都是尸体和骨灰啊。而且前面还是一整座山的公墓。平时跑车,我们晚上都不敢去那儿的。”要不是看到这单加了一百元大红包,这么一大早,殡仪馆附近的订单,没几个人敢接的。
“不怕。尸体放着,它又不动的。”
“你这小姑娘胆子可真大啊。这夜班辛苦又吓人,工资高不?有一万不?”
“三千五,挺高的了。”卫燃笑着回答。她很满意这个收入,更何况,她这个月又拿了业绩。
温岭看着神态喜悦的卫燃,心情震惊又复杂。
震惊的是,卫燃竟在殡仪馆看尸体,而且她脸上欢喜真挚又坦诚。一时间,温岭有点怀疑眼前这个真是当年那个穿着高定拧着限量包跟在大哥后面的姑娘吗?
“你昨晚,是去上班?”温岭小声开口。
卫燃点头,“嗯。”
温岭口罩下的脸瞬间涨红!所以她只是拼车去上班,而自己却把她当做跟踪狂,一路羞辱。
而面对自己狼狈的求助,眼神里没有丝毫嘲笑的意思,而是平静地帮他打车,给他口罩,还借手机给自己。
温岭将头抵在窗户上,尴尬得恨不得撞出个窟窿,跳车而去。
司机听得车窗嘎吱作响,后视镜看到温岭贴着玻璃,看起来非常不自在,便询问,“这个兄弟,你是尿急了吗?要不要车停路边你解决下。”
温岭,“……”
见年轻人低着头不吭声,司机好心提醒,“年轻人不要憋尿。憋尿对肾不好,严重了会尿血。”
温岭:好了大叔我知道你很热心很会关心人,但下次不要了!
旁边的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