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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院(1 / 2)

卷帘门缓缓打开。

胡一清拎着几个袋子进屋,把其中一个扔给段旋音。她接过来一看,正是自己的一双白色玛丽珍鞋,穿在脚上踩踩,还挺配这条裙子。

“回寝室给你拿的。学校后门那有修鞋的,要不然?”

“算了吧。我这鞋才多少钱,修鞋比买鞋还贵。”

胡一清叹了口气:“就知道你这么说。我看看。”

段旋音往沙发旁边挪了挪,给胡一清让出地方。她坐下,拿起她坏了的两只鞋:“不是只坏了一只吗?”

“呃,我没有桃花,总得让鞋成双成对吧。”

“我真服了。”胡一清摆弄了一会,“真是便宜没好货。纯纯胶粘的,买管鞋胶我也会修。不过以后碰水啥的,保不齐还开胶。”

“那怎么办?”

“我说去修鞋的那钉个钉子,你肯定不去。”

“我说也是。让它们一对,英年早逝,共赴黄泉,好生落葬也就罢了。”

“你到底来干嘛?”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嘛。”段旋音没骨头一样贴在她身上,“妈妈,妈妈,好久不见,你又长个了。”

胡一清不得不承认,虽然表面嫌弃,内心还是被她这一声声死皮赖脸的“妈”勾起了一丝母爱,语气温柔地答道:“行吧。来都来了,一会请你吃饭。馋什么了?”

“想吃海鲜自助,一百零八一位的。”

“那你换个妈吧。”

“妈妈妈妈,我开玩笑的。你就算给我吃一块八的三鲜伊面我也不嫌弃。你是金主妈妈,当然是你请什么我吃什么了。”

“真好。你不嫌家贫。”胡一清摸了摸她的小脸,“鞋穿上。先帮我喂喂猫。”

“吴师兄呢?”

“刚才接了个电话,说江老师后腰疼,去医院了。让他送证件。”

“江老师?是我上次选的那个,中国佛道文化嬗变的江老师吗?”

“对啊。”

“吴师兄是他的?”

“父子关系。”

“真难以想象。吴师兄这么年轻,儿子都这么大了。”

胡一清简直懒得理她,拎着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催她穿上鞋套,开了一袋猫粮给她,推着她进猫屋:“去,给猫喂食。”

“得令。”

杜闻从二楼小跑下来。他刚刚送牛肉条给橘子小梨,顺便看了喜宝。喜宝依旧精神不振,不过见了杜闻会跑到门口来迎。他被喜宝迎接,心情多云转晴,跑进厨房,要为喜宝物色点它爱吃的东西。胡一清正拿着刀收拾鱼。刀起刀落,鳞片飞舞,一刀开膛,取出内脏,清水冲洗,扔进小钢盆。杜闻目睹她利落的手法,竟有些看呆了。

胡一清扭头瞥见他等在门口,还以为他要等着喂猫,不好意思地笑了:“杜师兄,这还真不是给猫的,是给小馋猫的。君儿哥说想吃酱炖鲤鱼,我……”

“行了行了,真是防不胜防。你们怎么花式秀恩爱啊。”杜闻嫌弃地斜乜她,“鱼腥味都盖不住恋爱的酸臭味。”

胡一清拎起鱼闻了闻:“还好吧。我特意挑了活鱼,不算太腥。”

杜闻用单身狗特有的怨念眼神示意她闭嘴,拿了厨房里的冻干,打算掺入猫粮。一进猫屋,他又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段旋音抓着一把猫粮,喂鸡一样扬在地上:“咕咕咕。”小猫们居然真就小鸡一样凑过来,在地上捡猫粮吃。

她听见猫屋的门打开,扭头看过来,不无得意:“我就说吧,动物喂食语言,比如咕咕咕,啰啰啰,嘬嘬嘬,都是互通的。”

杜闻无奈地答道:“有没有可能,你一言不发,猫也会凑过来。因为猫不只有听觉,还有视觉和嗅觉。”

“怪了。你又不是猫,你怎么知道猫是被什么吸引来的。”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猫是被什么吸引来的。”

“我不是你,所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猫是被什么吸引来的。你不是猫,所以你不知道猫是被什么吸引来的。”

“你能通过猜测,猜到我也许不知道猫是被什么吸引来的。我也可以通过猜测,猜到猫也许是通过视觉和嗅觉,而不是通过听觉被吸引来的。”

胡一清端着猫咪的水碗路过他们身边:“二位天才。我把你们的争论总结成四个字:好好喂猫。”

段旋音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杜闻也笑了,跟着段旋音往猫咪食碗里添冻干。

“师兄喜欢读《南华真经》?”

“嗯。读过一点《庄子》。师妹信道?”

“还好,其实我也信佛。这么一掺和,反而不知道我到底是信什么了。应该叫什么也没信。”

“我倒是觉得,佛道殊途同归。”

“我也觉得。不过,如果我有事求菩萨,菩萨可能会说,昨天看你读道经读得起劲,还是去找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我去求天尊,人家说你去找菩萨吧,反正你没事就烧香。两边皮球一踢,我跟没信一样。”

杜闻被她清澈的愚蠢眼神逗笑了,问道:“既然你这么想被保佑,为什么不专注地信一个呢。这样或许还虔诚一点。”

“也不排除他们两个心情好,都愿意帮我啊。”

杜闻点头:“真是临时抱佛脚。信的明明是实用主义。”

“这样说也没错。拜神拜佛都是拜自己的心嘛。”

“知道你还拜?”

“拜拜自己的心,有什么不好。”

楼上,小梨的房间。胡一清肩膀上扛着小梨,正在铲猫砂,接到了吴鹤君的视频电话,她接通,问道:“怎么样?江老师怎么样?”

那边吴鹤君哭得眼睛红红,哽咽了一会,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胡一清见他哭得伤心,又看到背景是医院,不由得心急,“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呀!”

吴鹤君被她一问,趴在走廊的座椅上泣不成声。胡一清心里一惊,颤抖着问道:“江老师,难道……?这怎么可能,这……?”

老江的声音:“别嚎了!小胡同学都快来吊唁了!”

“那我就是忍不住嘛!”

“滚,滚一边哭。听得我脑袋疼。”

吴鹤君到走廊另一侧,还是抽抽搭搭。胡一清问道:“到底怎么啦?怎么个诊断?”

“不知道。还在等着拍片做检查。他给我打电话,就说是腰疼。我去一看,他都站不起来坐轮椅了。他之前在给研院上课,上课的时候就腰疼站不住,坐着上的。下课就站不起来了,学生把他送来的,还租了轮椅。大夫说如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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