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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戏(1 / 2)

舞台上,一片漆黑,布置了明月高悬的静谧夜幕。月色下,罗密欧与朱丽叶在慷慨激昂地念着莎翁的台词。

朱丽叶一头黑长直发,一袭白色长裙,站在“二层小楼”的窗台边,对着夜色独自诉情:“北方有郎罗密欧,俊若芝兰倚玉楼。可恨出身蒙太古,一片痴心付东流。”

此言一出,台下一阵哄笑。原来这是学生社团的创新话剧,用打油诗来代替原台词。

罗密欧一头波浪金发,直垂到腰间,因为是侧对观众,就看不清他的相貌,只能看见他挺拔的身姿。此时,他正在“楼下”,悄悄地抬头仰望他的朱丽叶。

朱丽叶接着说道:“赤色玫瑰映红霞,皂色玉露凝雪颊。花开各色香不减,何以水火相灭杀。”

罗密欧终于说道:“丽叶美来丽叶浪,快来和我搞对象。姓啥叫啥无所谓,就想立刻把楼上。”

朱丽叶不知道有人在听,被吓了一跳:“夜幕幽幽幽无眠,何人偷拨我心弦?”

罗密欧往前走了一步:“姓甚名谁错错错,爹娘给的躲不过。只要丽叶心里乐,密欧姓朱不姓罗。”

这时,舞台上配合地放了音乐:“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

观众一阵哄笑,台下的胡一清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舍友不能到场,怕浪费这张票,她根本就不会到场看这种剧。尤其是,这票还是第一排的座位,哪怕是台上的“演员”打个屁恐怕她都闻得到。她看了看四周,好像是和罗密欧对视了,却还是偷偷站起来,弯下腰,打算离开。

她听见台上,朱丽叶忧伤地说道:“琮玉间杂泉韵鸣,定是罗郎诉衷情。围墙高峻牢笼锁,棒打鸳鸯各飘零。”

罗密欧答道:“丽叶不要心焦,罗郎生来属猫。看我飞檐走壁,和我丽叶——喵!”

台上一声巨响,罗密欧的演员凄厉地惨叫了一声。胡一清本来已经走到舞台边,快要到过道了,吓得回头看了一眼。原来罗密欧爬窗台的时候,居然没踩住,摔在了地上。观众还以为是戏剧效果,都笑了起来。只有胡一清和第一排的几个人看出来他摔得面色狰狞,站不起来。台上的朱丽叶也愣了,下意识地喊了他一声:“小谓?”

一个中年男子原本在观众席看,此时跑上台看他的情况。胡一清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在一边看着。罗密欧被搀起来却摆摆手:“别——我没事。你们下台,我还没演完呢。”

那中年男子应该是老师,看起来有些急切:“伤得严重吗。”

“没事,崴了一下而已。台子不高。”罗密欧连连摇头,“怎么也得演完这一幕啊。”

这中年男子看了看他,小声说道:“行,演完吧。”

罗密欧扫视凑到舞台附近的观众,小声说道:“大家要是没事最好不中途离场,可以吗。第一排是贵宾席。”

胡一清只得点头,回去坐好。

罗密欧手扒着朱丽叶的窗台:“丽叶粉墙也太高,罗郎摔成三脚猫。”

台下的人看出端倪,不知是谁开始鼓掌,大家都跟着鼓起掌来。

朱丽叶原本吓得有些忘词,此时罗密欧加了一句完全无关的台词,更让她不知所措。她和罗密欧大眼瞪小眼,罗密欧一脸无辜,眼睛里还含着没淌出来的泪花,做了个口型:“忘词了。”

朱丽叶憋着笑,接着说道:“刀山火海怎可渡,天罗地网无退路。”

罗密欧这才想起台词:“只要丽叶把我瞧,谁怕舍身挨千刀。一听你把罗郎叫,宁可踏上奈何桥。”

胡一清在台下,手里掐着莎翁的原文,听得皱了皱眉,终于还是没忍住,憋出了一个古怪的笑意。台上的罗密欧扭头扫视台下的观众,晶亮亮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二人对视,电光火石之间,胡一清只好鼓励地对他点点头。

终于,罗密欧和朱丽叶私定终身,决定求助神父。一场谢幕,罗密欧这才一瘸一拐地在朱丽叶的搀扶下往台下走。胡一清早就等在台边,刚要对他致歉,却是他抢先说道:“这位同学一定是很喜欢这出戏了,真是跟我心有灵犀。你刚站起来我就躺地上了。”

朱丽叶乐出声来:“同学如果不是内急,还是多看一会。越往后尿点越多,上厕所的时间更宽裕,可缓缓归矣。”

罗密欧撅起嘴:“哪有尿点,都是亮点。我盘靓条顺秀色可餐。”说着向胡一清眨了眨眼睛。胡一清不知道该作何反应,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罗密欧也有些尴尬,为自己打圆场:“看来同学吃饱了来的。”

朱丽叶被胡一清的无语表情逗笑了,说道:“同学,你帮忙照顾他一下行吗,我还要换戏服。”

“可以。”胡一清搀着他坐下。

“叫我小谓就行。”罗密欧说道。

“我大三,还是叫你魏师兄吧。”

“行。不过你怎么看出来我大四的?因为我风流倜傥卓尔不群的气质吗?还是因为我眉梢眼角多出来的风霜痕迹?”

“因为你们的传单说是大四老狗倾情出演。”

刚刚台边的中年男子也走过来,要看他的伤势。胡一清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他。这中年男子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理着平头,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身形瘦削,白白净净,格外有书卷气,长相不凶,没什么表情,反而让胡一清望而生畏。小谓说道:“给同学介绍一下。这是我爸爸。”

胡一清连忙说道:“魏叔叔好。”

小谓憋笑:“其实小谓是来自我的绰号,吴所谓。我姓吴,大名叫吴鹤君。”

胡一清改口道:“哦,抱歉抱歉,吴叔叔。”

吴所谓这才笑出声来:“我跟我妈姓,我爸姓江。”

“江叔叔……”胡一清脸红,局促地说道。

老江狠狠地白了吴所谓一眼:“没关系,是小谓没礼貌,不用理他。谢谢同学照顾他,你是观众,坐回去看戏吧。”

“哦,好的。”胡一清逃也似地离去。

老江摘下左手无名指的戒指,揣进衣兜里,这才脱去吴所谓的鞋和袜子,被呛得翻了个白眼:“你这生化武器什么时候销毁。”说着还是帮他用酒精揉脚腕。吴所谓看着胡一清的背影:“爹,我是不是你亲生儿子。”

“分情况。”

“有事求你,好使不。”

“啥事。”

“我都受伤了你就不能说好使么?”

“你就要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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