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华愣怔地看着面前两个互相怒视的两人。
准确说，一个成年男人和一个男童。
小孩子就算是吓了死口，也没多大力气，男童最后被男人一巴掌扇得歪了脸，嘴角流血。
男童倔强地擦拭掉嘴角的鲜红血迹，瞪着男人的眼神带着熊熊烈火：“混蛋，谁让你欺负姐姐的！”
男人哈哈大笑，用拇指揩去嘴角大笑下溢出的涎水，嘲讽道：“你还有姐姐，骗鬼呢！小子，我劝你趁早给我滚开，否则，有你好瞧的！”
小孩不依不挠，梗着脖子冲他喊道：“姐姐是世界上最美丽善良的人，才不像你这样坏！”
男子嗤笑一声，露出了狰狞的牙齿：“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非要跟我抢东西，那可别怪我不客气！”说罢，扬起蒲扇般的大手就欲打小孩耳光。
叶君华虽然只有八九岁，却比寻常的孩子要敏锐许多，几乎在男子举起胳膊的同时，她就躲开了。
叶君华惊魂甫定地将小男孩拉到身后，不安地抱着他，眼眶微红，害怕地直面男人。
小男孩拍着姐姐单薄瘦弱的肩膀，坚毅的表情像一座巍峨的山岳。他昂首挺胸，毫不示弱地注视着面前这个丑陋的男人。
男子眯着眼睛，阴狠地说道：“臭小子，今天老子教训了你，你也别埋怨，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遇上我这个恶棍。”
小男孩抿着唇，冷峻的神色丝毫不退缩。
男人再次朝小孩打去。
小孩虽小，却灵敏机警。他躲开了男人的攻击，反身跳到男子背上，使劲儿咬住他肩膀上的肉。
“啊——”男子发出杀猪似的惨叫，剧烈挣扎，想要把这小子甩下来。
小孩死死抱着男人的肩膀，怎么也不肯撒手，直到男子的惨叫声渐渐弱了下来，他才松开牙齿。
“小杂种，老子跟你没完！”男人捂住伤处，愤愤不平地骂道。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三颗雪白的小乳牙印，触目惊心。
“有本事，你就来！”
男童傲慢的语气彻底激怒了男子，他抡圆了胳膊，朝小孩扑过来。
一巴掌打向男童瘦弱单薄的肩膀。
男童本能反抗，抱着头抵抗。
两人顿时扭打在一块，乒乒乓乓一通乱揍，很快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哎哟，怎么回事？”一个中年妇人惊叫一声，跑过来阻拦。她一边拉扯着两个扭打在一起的男人，一边焦急地询问道：“老赵啊，怎么回事啊？”
老赵愤怒地吼道：“这小畜生竟敢偷袭我，你让开，我今天一定要教训教训他，不然我的颜面还往哪儿搁”
“你们两个快点放开手”，中年妇人使劲拉扯着两人的手腕。
男子虽然恼羞成怒，但理智尚在。
再说了，面前的男童白白嫩嫩的，指不定卖个好价钱。
更不用说，男童比女童更值钱。
说着，男人顺着女人的意思平复下来，恶狠狠地瞪了车里众多的年纪不等的孩子一眼，转身离开了。
“……”
随后便传来了低语和喘息的声音，叶君华听到了男人粗重的呼吸声与女子轻微的娇吟。她想起了自己的遭遇，脸上浮现出怒气，这群畜牲，还想一人几吃？
好像被拐时就有一个买家看上他了，卖去窑子还是什么童养媳的？
这具身子才多大啊。
真是畜生。
竟敢如此侮辱她？
以后慢慢算帐。
不一把火烧了他们老巢都算轻的。
突然车内闪烁起了明亮的灯火，刺眼的白光晃得叶君华眯缝起眼睛，接着她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刚刚为她出头的小男孩儿。
“姐姐？”小男孩鼻青脸肿地呲着乳牙对她笑得明媚。
叶君华无奈地遮了遮眼睛，有些哭笑不得，莫名其妙多了个萝卜头弟弟。
“姐……姐姐？”小男孩似乎被吓了一跳，结巴地唤了一句，“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叶君华冷冰冰地盯着他，不言不语，眼眶红肿，嘴唇干涸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憔悴而狼狈，仿佛经历了巨大变故。
“你别怕，我也是被他们弄来的”。
叶君华点点头，借着昏黄的月光，这才看清楚了车里的场景，不大的面包车里，挤挤塞塞的有十几个年纪不等的孩童，女人，女性居多。
偶尔几个小男孩。
孩子们身上的衣物破烂不堪，脸上带着饥饿和疲惫，眼中透露出无助和恐惧。
有的孩子蜷缩在角落里，双手紧握着膝盖，眼神呆滞；有的孩子抱着娃娃，瘦小的身躯颤抖着，仿佛随时都可能崩溃；还有的孩子则默默地盯着车窗外，目光中闪烁着对未知的恐惧和期待。
女人们则显得更加憔悴，她们的脸上布满了疲惫和忧虑的皱纹，眼中闪烁着无奈和绝望。有的女人抱着年幼的孩子，不停地轻声哄着；有的女人则默默地低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无法流淌出来；还有的女人则拉着旁边的孩子，祈求着内心的坚强和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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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大带小，还真是一个都不放过啊。
真是该死。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混合着汗水、尘土和绝望的气息，让人无法忍受。
车厢摇摇晃晃，时不时传来车轮碾压路面的嘎吱声，仿佛在提醒着这群被遗忘的人们，他们正被命运的车轮碾压着，无法自拔。
叶君华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悲痛和愤怒，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刺进了掌心，却无法发出一丝声音。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