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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陈国往事(上)(2 / 3)

“子鱼说你让她背了许多莫名其妙的东西,其中大抵都是些风土人情,又或者陈国官员的轶事,今日我去看了看,这方天地上前数千年的史料也被堆积在了她的桌前,说说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小寒又为什么会同意这门婚事,甚至还在其中帮你斡旋?”叶红笺见陈玄机收了声,便在那时出言问道。

陈玄机闻言,在那时缓缓的站起了身子。

雪又下了起来,白雪落在他白发与白衣上,几乎与他融为了一体,他围着那棵古树来回踱步,那画面美得就像是故事里才有的场景——白衣仙人绕古藤,满城尽是梨花雨。

“这是朕上一位皇后的寝宫。”

而他也在那时开始了自己的喃喃细语。

“她叫阎燕燕,他们阎家是陈国的大族,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其商行几乎偏布陈国的各处,所涉及的领域也几乎笼盖了能够涉及的各行各业。”

“那时,朕方才登基,蒙克,也就是朕的舅舅,却把持了朝政,我虽名为陈国皇帝,但手中却并无多少权柄。哪怕登基之后,巡游金陵城,百姓也只知秦王蒙克,不知朕是何物。”

“我本无心这帝王家事,我在玲珑阁待得挺好,有视我如己出的师长,有待我如兄弟的同门,更有更有子鱼”

“是他们非要将我拉回来,做着什么陈国皇帝,可做上之后呢?没多久便遇见了大夏出兵长武关,蒙克却称病不出,逼得我调出族叔陈平前往长武关,于是长武关一战,族叔连同着手中的十余万大军尽数战死。蒙克这才出手击退了崔庭。而我陈国于此,除了他蒙克手中的虎狼骑便再无可用之兵,这时起,陈国别人看来姓陈,但实际上他已经姓了蒙。”

“陈庭柱,也就是我的父亲。我对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感,当年就是他亲手杀了我的母亲,可当我看见躺在病榻上憋住了最后一口气只为与我说完最后一段话后,我还是会忍不住心颤,再多的仇恨在那时也散去了不少。更何况,在这个位置上坐得越久,我便越明白他当初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帝王家中无幸事啊。”

不知是否是喝得太多的缘故,陈玄机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片,最后自己再感叹了一句,可叶红笺却听不出其中就里,更不明白他话里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为此,叶红笺不免皱起了眉头,但陈玄机却似乎完全沉寂在了自己的回忆中,依然自顾自的说个不停。

“我既然坐到了这个位置,为了自保也好,为了帝王之位也好,我终究不能放任蒙克如此下去。我不愿意做,他便逼着我去做。于是我找到了阎家,将阎燕燕娶入了宫中,给她坐稳了这陈国皇后的位置,而作为回报阎家彻底站在了我这一边,无论是财力还是人力,他们都鼎力相助。那位阎家家主更是在短短一个月的光景中给我变出了足足二十万精锐大军。”

“一切在这时似乎有好的发展,我手握军权,陈国也不再是蒙克一家独大。”

“但蒙克的城府着实太深了一些,我的所作所为全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他逼我,一步又一步的逼我。待到崔庭再犯,我本想如他当初害死族叔那般将他孤立在长武关前,待到他人困马乏之时,将之一举歼灭,可不想他竟早已修成了仙人,不仅守下了长武关,班师回朝之时第一件事情便是朝我兴师问罪。我没有办法,只能将这所有的一切退到了阎家的身上,燕燕也是在那时死的被我亲手杀死的。”

叶红笺只是听说过关于陈国第一任皇后谋反之事,虽然清楚这里面肯定夹杂着一些皇权之争,但却是从未想过这会是陈玄机亲自动手所做的。

似乎也是感受到了叶红笺投来的目光中的惊骇与不解,陈玄机脸上的笑容在那时也变得苦涩了几分。

他伸出手指了指院中那处还算得话里的房门,嘴里再次言道:“这里便是当初燕燕的寝宫,其实我仔细想了想,我真的不喜欢她。娶她过门也无非是为了借得阎家的势力罢了。但她,却似乎真的挺喜欢我的。”

“那天我一个人想了很久,想要如何摆平蒙克的责问,想要如何用最小的损失平息这场波澜。燕燕的话提醒了我,她时常安慰我,说只要我活着,便有机会。我很年轻,但蒙克已经老了,嗯,那时蒙克还未露出他的真容,我们也尚且不知他已经修成了仙人。燕燕让我安心的等,总有一日我会等到那个机会,只要我还活着,而她也说过愿意帮我,愿意不顾一切的帮我。”

“所以我想了一晚上,便想到这个办法。当我下定了决心来到这处时,燕燕和往常一样笑容满面的迎接我,还关切询问我想到了办法没有。我很认真的告诉她我想到了,她就问我是什么办法”

说道这处的陈玄机停顿了一小会,不知是否是错觉,叶红笺觉得此刻的陈玄机的身子似乎在颤抖,一种轻微担忧难以遏制的颤抖。

陈玄机伸出了双手,在虚空中一握,他的手中并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他指节却有些发白,露出的雪白的手臂上亦浮出一道道因为用力过度而暴起的青筋。

陈玄机双眸泛红,眸中的神色癫狂又扭曲。

他的嘴里也在那时吐出了一道宛如恶鬼低语的声音:“我就这样,用力将她掐住,在她恐惧与不解的目光中将她杀了。”

叶红笺的心头一阵愕然,她也曾处于过某些两难的境遇,当时的她并未有做出令自己满意的决定,她多少能理解一些此刻陈玄机心中痛苦,当然,这样的理解却并不代表她赞同陈玄机这般近乎无情的做法。

她沉默的看着陈玄机,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说任何话在这时都显得那般不合时宜。

直到良久之后,陈玄机又颓然跌坐在地。

他再次提起了一旁的酒壶,仰头一饮,他喝得很快,又很急,以至于酒渍顺着他的嘴唇不断的下涌,浸透了他的衣衫,似乎只有这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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