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坐下，越侪见宫宁还立在门外，冷声道：“愣着做什么？进来。”
待人走近后，他又拉过她的手，将人按坐在自己腿上，视线却盯着那微微隆起的小腹，目光柔和。
宫宁心底诧异更盛，又在看她肚子了。
几个月前，他也是这种眼神，若暖阳般一瞬不瞬盯着她的肚子，还曾温柔怜惜的摩挲过。
想着，便开口问：“陛下盯着奴婢肚子做什么？”
越侪面色如常，“无事，只是瞧你最近胖了许多。”
说着大手便附了上去，隔着薄薄的衣衫感受着里面的即将诞下的生命。
温热的掌心传到肌肤，宫宁不适的推开他，“张太医也说奴婢这是胖的，可为何奴婢总感觉懒懒？莫不是他开的药有什么问题？”
“是胖的。”越侪笑笑，抬头看她，“阿宁，张太医医术高超不会出错，你放心即可。”
说着又叮嘱道：“日后你若想吃桂花，可告诉袁杰，朕会派人送来，不可在去登高摘花。”
这些事情，宫宁以前经常做，却不解为何现在不行，便道：“这些事情以前也做，陛下不是最喜桂花糕，想着做来与陛下尝尝的。”
“阿宁。”他握了握宫宁的手，嗓音淡淡，“朕不是很喜欢吃桂花糕，或许朕应该说，如今你不需要在亲自动手做什么东西，你要做的是安安稳稳照顾好自己。”
宫宁的重点都放在他不再需要桂花上了，是不再需要桂花还是不再需要她呢？
她早该明白，现在的越侪不再是那个任人打压的皇子，而是掌握生杀的皇帝。
他不再需要桂花，同时，也不再需要她。
越侪只稍坐了坐便走了。
少顷有侍女端着药进来，绿萼服侍宫宁用药。
喝完后，却见碗底一丝残渣都没有，宫宁不免诧异，煎好的汤药倒在碗里，难免都会留下些许残渣，除非是特意处理过。
她将碗递给绿萼，“为何药总是侍女送来？不能你去端来吗？”
“哦这个呀，奴婢前些日子也奇呢，不过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下面人心疼姐姐，怕灶间既是油又是烟，奴婢去了染到衣衫上，姐姐闻到不舒服。”
听起来合情合理，却总感到哪里不对。
宫宁拧眉看向绿萼，“灶间换值的人多久一换？”
“差不多是用完膳食之后的一个时辰，他们换值，回自己的房间，到了下一次用膳的时辰再来。”
这处宅子可容上百人，为了防止有人走漏宫宁在此的消息，凡是进入宅子里的下人都不准随意出去。
厨娘们则住在位置较偏的西所。
思忖片刻，宫宁道：“如此下次厨娘回去的时候，你记得偷偷跟上，看看她们都去了哪，说了什么话。”
“是。”
若是张太医真给她吃的东西有问题，那每日负责煎药的厨娘最清楚，只希望绿萼能趁此听到些什么。
是夜，宫宁用了晚膳，示意绿萼撤下。
厨娘接过盘子，清洗干净后略一整理，便回了住所。
绿萼按照宫宁所说隐蔽在灶间外面，待厨娘出来，才蹑手蹑脚的跟上。
却见厨娘手中抱了一个黑色包裹，绿萼狐疑的跟在后面，见那厨娘抱着东西走到西所最偏僻的地方。
那里有零星几名侍卫看守，她东张西望环顾四周后，才将怀中的东西递给了侍卫。
只听那侍卫道：“处理干净了？”
厨娘道：“都处理了，一点残渣都没有，保管发现不了！”
打开包裹看了看，那侍卫拧着鼻子，微微蹙眉急匆匆出了宅子。
深更半夜给侍卫传递物件，此物还是从灶间里拿出来的，绿萼立马将此事转告给了宫宁。
愈发坚定了宫宁的猜想，张太医定是给她吃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然为何要趁夜每日处理？
她伸手示意绿萼附耳，于耳畔悄声了几句。
翌日晚间，绿萼如往常一般将食盘交给厨娘，趁着她转身要进灶间时，又倏然喊住了她，厉声道：“吴嬷嬷你今日这是做的什么？！如此难以下咽，姐姐闻了都反胃。”
吴嬷嬷是越侪特意派来照顾宫宁饮食的人，若是让皇上知道她这点事都做不好那是要掉脑袋的。
绿萼斥责她的声音极其大，引来了不少周围侍卫的目光，吴嬷嬷紧忙拉着她的手低声央求，“绿萼姑娘别喊，别喊。”
说着又对一众侍卫挥了挥手，大喝道：“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
待把侍卫遣走了，她这才拉着绿萼的手走到一旁，赔笑问：“这宁姑娘到底要吃什么？姑娘告诉我，下次也好做不是？千万别喊，若是让那些侍卫听到，还以为老奴办事不力，传到皇上耳中，那老奴可……”
她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身后，宫宁从墙后出来，对远处的绿萼递了个眼色，转身溜进了灶间。
绿萼见此，轻咳了两声，昂着下巴故作腔调，转移吴嬷嬷的注意，继续厉声刁难，“姐姐要吃的，是青崖山梨树上结的第一枚果子煎成的汤，是梅县麦穗上嫩芽做成的粥……”
叽里咕噜她胡编乱造说了一大串，待看到宫宁从灶间出来后，才停了下来，“行了就这些吧，吴嬷嬷快去忙你的吧。”
吴嬷嬷欲哭无泪，这些东西她都知道，可这上哪里去找？
梨树早就结果，果子都不知长了多少，谁知道哪个是第一枚果。
麦穗都已长成，又上哪去找嫩芽？
宫宁和绿萼回了房中，打开了从灶间取出来的一小撮残渣，她没有都拿，若是都拿了引人怀疑。
闻了闻，她不懂医术着实不明是什么草药，便交给绿萼让其借着买糕点的由头出了宅子，找医馆瞧瞧。
到了医馆，绿萼将残渣呈给大夫，让其辨别是何物。
回去时，她还没忘去买了一包糕点带上，进了屋就眉头紧锁。
宫宁见她脸色不好，忙问“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张太医的药有问题？”
绿萼看着她，为难的点了点头。
宫宁长长吐出一口气，“我就说张太医有问题，看来他也老了，医术越来越差劲，你可问了是什么药？怎么月信没调好，反倒将我越吃越胖？”
半晌，绿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