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经过一天的忙碌，伏色摩那终于回来了，蹦蹦跳跳，兴致不错。
“入场券，就是你说的门票，卖得特别好，很多贵族都拖家带口，一买买好多呢。伽罗今天都笑开了花，他从来没有想过真的会有这么多人看以前没有人喜欢的处决！”
王允抱着公主，听她在怀里诉说今天门票发售的盛景。如今前排的门票基本上都被抢空了，位置最好的门票很早被预订了出去。公主之前的外交工作富有成效，而醯落和鄯朱那的助攻也带来了足够的话题性。
“王允，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
“嗯？”
“我哥哥不是这么简单的，我们的关系一直不是很好。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很讨厌我。”
何止是讨厌啊，你哥哥是想毁掉你呢。
绿衣把什么都告诉王允了。壬子和绿衣都是王子安排在公主身边的。这种毒药是醯落送给王子的，据说来自于身毒，也就是过去的印度。阿三能够开发出这种毒药，的确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这本来就是一个神奇的民族。
毒药来自遥远的身毒，而且可以被分开投放。食物中有一部分，用熏香来激活。食物对人的身体不会造成严重的后果，唯一的作用是能够激发人们的欲望，那种过盛的欲望寻常人根本难以抑制。但这个毒药也有一个缺点，就是不会造成长期的影响。一旦停止下来几天，欲望就会减退。
绿衣虽说没有什么影响，但长期纵欲带来的恶果，以及对伏色摩那心理上的影响恐怕并不是积极的。
“我哥哥居然没有来添乱，真是难得呢，难道他变好了？”伏色摩那天真地说道。
王允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心里却道：“你哥哥会变好？他只会越变越坏。他不杀你唯一的原因是恨你，看着你一点点被毁灭，比杀死你更有乐趣。而且，杀死你的风险也更大。”
鄯朱那年少而博文，聪明睿智，勇毅果敢，王族之后，拥有远大而光明的前途。知道伏色摩那出生，这个小姑娘是带着“王者光环”出生的。鄯朱那的母亲这个时候已经离开了人世，伏色摩那的母亲更加得宠。中原有母凭子贵之说，当然也有子遗母宠之理，受宠爱几乎是理所应当的。何况，老年得子，老国王当然视如掌上明珠。
伏色摩那也非常争气，她年少的时候，大汉正处在辉煌的尾巴上，但在敦煌就有近3000驻军，背后的雍凉地，聚集着大汉最能征善战的将军和最训练有素的士兵。
那时候，屠夫段炯的手段虽然残忍，但对函谷关以西的威慑力却是绝对的。然后当段炯在西域大杀四方，踩着胡人的尸体位列朝堂的时候，董卓、皇甫嵩才获得了崭露头角的空间和机会，而马腾、韩遂之流，那个时候还依然籍籍无名。作为被大汉“扶上马、送一程”的西域小国，如何讨好大汉几乎是必修课，关系国家的命脉。大汉的手段，在西域人人皆知，这些小国是否能够继续永享国祚，在很多程度上甚至轮不上皇帝操心，雍州牧就足够左右他们的生死。
因此，精通大汉礼仪、文化、语言，对诗词歌赋还拥有极高造诣的伏色摩那几乎成了鄯善的吉祥物，也是这个国家倾慕大汉文明的象征。当段炯在和西羌作战的时候，鄯善国王安未深盘就带着伏色摩那拜见过段炯。
当时的确是“拜见”。
据说段炯非常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爱屋及乌，表示将继续支持鄯善的王权。仅此一点，就让老国王心花怒放。当你不是国王的时候，你无法体会权力的滋味，但你一旦染指，再想戒断，就几乎不可能了。权力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易上瘾、最难戒掉的毒品。当然，鄯朱那也是一样。他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小女孩夺走了他拥有的一切，却只能站在一旁，无所作为。
在十几岁的时候，伏色摩那表现出的惊人的智慧更是让人吃惊。当时的商路还没有因为西羌的涌入而阻塞，大汉商人依然是鄯善尊贵的客人。很多时候，鄯善国大臣难以解决的困难在小公主面前都易如反掌。一次次，她一个人化解了王国的尴尬和困难，同时还为这个刚刚建立不久的国家带来了无上的荣光。
然后，越来越多的人都在议论鄯善国也许会有一个女王。这种现象在西域诸国中并不少见，精绝在被灭国之前，就是女王当政。
“为什么不杀掉她而要这样侮辱她呢？她是一个公主，也是一个女人，这样的侮辱，不如让她去死。”
绿衣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杀掉她会让国人更爱戴她吧。”
二人在小小的储物间中满身是汗，王允再一次征服了一个女人。他突然想到，这种毒药也许不是为了让女人博得恶名，而是为了让她对一个男人更加死心塌地，很明显，事后绿衣对自己的态度变好了很多，甚至变得“亲密”了很多。
女人真是神奇的动物。
眼看着伏色摩那在鄯善国声望日隆，鄯朱那终于按耐不住，公主年幼，想得未必有哥哥那么长远。鄯朱那对权利有更多的渴望，有更多的想法，而且他还有个好老师。醯落就在鄯朱那跌落到谷底的时候，他突然出现在了扦泥城。在醯落的帮助下，鄯朱那暗中为伏色摩那安排了两名仆人。他们有几个共同特点，精通汉文化，能讨公主欢心。训练有素，可以出色地完成公主吩咐给他们的任务。
在一次刺杀行动中，壬子很快就崭露头角，一年后就成为了公主卫队的队长。而绿衣则逐渐掌握了公主的饮食起居。
几乎同年，公主进入了青春期，异常可怕的青春期。
随后的故事，王允就清楚了。
一个“荡妇”公主，人尽可夫已经不足以形容她了。在她床上死去的男人不计其数，直到无人再有勇气踏入紫萝宫。公主不得不在壬子的帮助下，依靠奴隶来满足自己。这在鄯善国贵族中很常见，但作为一国公主，却有伤国体。
各种丑闻传播、发酵、愈演愈烈。而全国上下，甚至西域诸国、雍凉地、中原的名医都没有办法。
这被看做了公主的“本性”。
这样的公主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