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蝉看着眼前信上熟悉的字迹,心就像掉入了寒冰之中。
自己一路要害王允,王允却拼命帮她掩盖身份,千方百计保护她。而自己的忠心耿耿,却换来了袁绍的背叛和出卖。
他就这么随手将自己送给了吕布?她的身份,她的安危,袁绍想过么?
貂蝉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封信,多么希望能从上面找出破绽,来证明这不是袁绍的所作所为。
吕布继续说道:“貂蝉,我且问你,你是不是六岁的时候,就被袁绍收养了。之后,他一直训练你成为一名刺客。中平八年,袁绍入京,也带着你。当听说灵帝正在挑选残军首领的时候,他让你扮成流落洛阳的太原女子,伺机进入皇宫。随后,他和王允相互配合,你顺利入宫。袁绍怂恿何进诛杀十长侍的时候,为了保证残军不流入他人手中,你趁乱逃了出来,而袁绍和王允就在宫外接应。随后,你一直潜伏在王允府中,屡次破坏太师好事。你和王允首鼠两端,两边下注,是也不是?如今洛阳被围,你们还有什么奸计,快快从实招来。”
王允冷冷地说道:“没想到吕布将军口才这么好。”
“你闭嘴!这可是你义女!你王允何等聪明,眼皮子底下,就是残军首领,你作何解释?”吕布道。
王允道:“有什么好解释的?这封信是袁绍写的,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这蠢货上当,然后在紧要关头,让我们兄弟阋墙,自毁长城。也就是你这么蠢的人,才会选择相信。我看,别人就算给你喂一坨屎,你也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
吕布摇着头,知道自己说不过王允,接着对貂蝉说道:“你承认不承认?”
貂蝉没有说话,王允道:“不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好承认的。”
吕布道:“好,很好,那我问你,貂蝉,昨日下午,你去城北大营以西的巷口中,见的是谁,所为何事,总不至于是去私会情郎了吧?”
貂蝉吃惊地抬起头,看着吕布。
吕布道:“你见过他们,他们随后就去了皇宫,然后被王允一网打尽。他们是残军,是为了烧毁屯粮。而屯粮的地点,只有太师和王允知道。太师自然不会泄露,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是不是王允告诉你的!”
这个时候,李傕也应董卓召唤,走了进来。
董卓已经有些不悦道:“李傕,你说,吕布说的是不是真的,貂蝉昨日去了城北?”
李傕道:“回禀太师,没错,我和三名亲兵,亲眼所见。此外,貂蝉还遇到了一名老妪,我们也抓了起来,送到了廷尉。可惜审讯了一宿,也没有什么结果!”
貂蝉一听,着急地说道:“那老妪是无辜的,我并不认识她!”
吕布和李傕相视一笑,道:“那你是承认你去了城北喽?那些残军,是不是你的手下?是不是王允告诉了你藏粮地点,然后你转告了他们。”
貂蝉低头不语,心乱如麻。
王允道:“蠢货,皇宫根本不是藏粮地。如果是我和貂蝉一切泄露的,那么我干嘛要命令殿前卫士杀光他们?”
吕布道:“那谁人知晓,也许你是不想被人知道你的身份,借刀杀人!”
李傕道:“没错,肯定是这样。”
吕布道:“王允,说,你是不是和袁绍勾结?你还有什么阴谋?”
李傕道:“对了,启禀太师,我问过殿前侍卫了,那些火油,被王允私自藏了起来。现在不知道运到哪里去了,我怀疑,此人用心叵测,心怀不轨!”
王允不语,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坐在那里就像一座活佛。
吕布没有办法,又对貂蝉说道:“貂蝉,你说,你是不是残军,是不是王允指使你这么做的,你若能从实招来,也许太师念你一介女流,能从轻发落!”
貂蝉见过吕布,袁绍之前就尝试拉拢过此人。刺杀董卓的时候,只要吕布什么也不做,董卓、王允早就遇刺身亡了。可是这件事情如果说出来,就等于坐实了自己的身份。
“你不说话,就是承认了!来人啊,把二人给你抓起来,送交廷尉府。我倒要看看,在廷尉府的刑具面前,你们还能不能这么憋着不说话。”
侍卫已经走了上来,董卓却突然说道:“滚下去,谁让你们上来的?”
侍卫一愣,随后又赶忙走了下去。
“义父?!”吕布望着董卓。
董卓道:“我听你聒噪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关子师何事啊?”
“貂蝉是王允的义女啊!”
董卓冷冷地说道:“你之前不是也是丁原的义子么?”
吕布仿佛被电击了一半,全身悚然,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董卓接着说道:“我看不到子师何罪之有,也许就是袁绍逆贼故意嫁祸子师呢,依我看,他此时写信过来,就是想要破坏我和子师的关系,想让咱们自己人先打自己人,你说对不对,子师?”
王允微微点了点头。
吕布感觉自己浑身冰凉,但他依然不打算放弃,“义父,虽然现在没有什么证据,但是大敌当前,子师府中藏有残军,为了保证洛阳之战万无一失,起码应该先罢了子师之权,只有这样,才可保洛阳安全。”
董卓笑了起来,说道:“你看,若李儒在,或者你们中间但凡有成器的,我也不会如此重用王允了。可是没有啊,奉先,我问你,如今洛阳城,你能找到任何人,能做子师做的事么?能使城中调剂有度,粮草不绝,百姓无忧么?”
吕布心里也想不到这样的人。要论组织能力,在源世界,有大企业工作经验的王允当仁不让。
董卓哈哈大笑,“你看,所以,我还是要重用子师的。而且,我也相信子师,他能帮助我们打败袁绍,将来,他还要和老夫一起中兴汉室呢,对么,子师?”
吕布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董卓,又看了看王允。王允依然不为所动,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而自己就像是一个滑稽的跳梁小丑。西凉军系统中,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动摇王允的地位了。
吕布最后破罐子破摔地说道:“那,起码,先把貂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