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桢点点头,说道:“徐州军暂且动不得,需防备福建的方七佛,朕明日去军营慰问犒赏一番,安抚军心。”
岳飞笑道:“陛下亲自慰问犒赏,军心可定。”
韩桢又问:“朕命你征召两广、福建当地百姓,组建远征军一事,办的如何了?”
闻言,岳飞面露难色道:“目前只征召了一千余人,方七佛切断了福建与江南西路、两浙路等地官道,而两广那边,汉儿本就稀少,集中在广州,余者皆为土人,不与汉儿交流,无从招募。”
这一千余人,还是方七佛称王之前招募的。
韩桢吩咐道:“远征军之事暂且停下,待拿下福建与两广后,再行招募。”
“陛下打算对福建用兵了?”
岳飞双眼一亮。
他性格沉稳,然而内心与刘锜一样,都渴望开疆拓土,建功立业。
对于汉唐,文人的看法不尽相同,但身为武人,无一不向往汉唐之雄风。
凡日月所照,山河所至,皆为汉土。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是独属于男人的浪漫。
“不错。”
韩桢点点头。
福建和两广拥有泉州、广州两大港口,不握在手中,海贸就会受制于人。
况且,方七佛手握鸦片,需尽快铲除。
韩桢沉声道:“待拿下襄阳后,朕会命匡子新率水师赶往泉州港,此战以水师为主,你率徐州军为辅,前后夹击。”
“末将领命。”
岳飞高声应道。
韩桢拍了拍他的肩膀:“伱办事朕还是放心的。”
岳飞心头感动,语气坚定道:“末将定不负君恩。”
正事谈完,韩桢与岳飞闲聊起来,促进君臣感情。
“对了,听闻你妻子找到了,而今如何了?”
当时韩桢北上伐金时,岳飞途径汤阴老家,得知发妻刘氏跟人跑了。
结果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刘氏找的那个男人,兜兜转转,如今竟是刘锜麾下军中一匠人。
这事闹的让刘锜很是尴尬,赶忙写信,将此事告知岳飞。
岳飞苦笑一声:“我常年在外戍边,她一人既要照顾老母,又要拉扯孩子,在家过得凄苦,终究是我对不起她,许了她五百贯钱,让她好好过日子。”
“这事儿办的敞亮。”
韩桢夸赞一句,旋即说道:“大丈夫何患无妻,待平定福建与岭南,朕亲自为你做媒。”
岳飞婉拒道:“陛下好意末将心领了,只是我如今没有续弦的心思,往后再说罢。”
“也好。”
韩桢也不再多言。
又聊了一阵家常,岳飞起身告辞。
他前脚刚走,刘昌便来禀报道:“陛下,陶千户求见。”
“宣。”
韩桢吩咐一声。
下一刻,陶郢迈步走进大厅:“微臣见过陛下。”
随着密谍司规模扩大,陶郢的官职也一路水涨船高,如今任职密谍司镇抚使,负责整个南方情报工作。
“坐。”
韩桢招呼一声,待他落座后,问道:“何事觐见?”
陶郢正色道:“启禀陛下,关于南剑州改道为药之事,已有两名密探成功了混入,不过种植园戒备森严,有进无出,因此情报传递极为困难。”
“此事不急。”
韩桢已经知晓了方七佛的底牌,对于种植园之事,也就没那么上心。
略微迟疑了一下,陶郢继续禀报道:“此外,泉州两名探子失联,疑似反叛,加入摩尼教,好在密谍司是单向联系,无法牵连到其他探子。”
闻言,韩桢不由微微皱起眉头,吩咐道:“往后加紧对密谍司探子的思想教育工作,底层探子反叛倒也罢了,若是总旗、百户,甚至千户反叛,那就麻烦了。”
不得不说,这帮邪教洗脑能力确实强悍,连密谍司的探子都能洗脑策反。
“微臣办事不利,还请陛下责罚。”
陶郢俯身跪地,面色惶恐。
韩桢也知道此事不能全怪他,间谍密探专业化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包括小虫在内,都在一步步摸索。
“起来罢。”
韩桢右手虚抬,口中问道:“张俊如今在建州浦城?”
重新站起身的陶郢赶忙答道:“是,驻扎在迁阳镇,麾下八千宋军。”
韩桢吩咐道:“朕交予你一项差事,尽快让建州的探子联系上张俊,告诉他,方七佛给他的,朕同样能给,包括让他飘飘欲仙之物。”
“微臣领命!”
陶郢高声应道。
韩桢摆摆手:“去罢。”
……
浦城。
迁阳镇距离龙泉并不远,不过区区百里,但却相隔十数座大山,密林丛生,山路蜿蜒崎岖,又经蛟水肆掠,已彻底断绝。
如今,想要从龙泉入建州,只能翻山越岭。
在迁阳镇西边三十里,就是潘家山银场。
福建多山少地,但银矿却不少,至今还在开采的银矿有二十七处,每年产银六万九千余两,占全国银矿总产量的三分之一。
事实上,北宋这些年一直在闹钱荒。
每年白银产量拢共不过才二十几万,却要给辽国上贡岁币十万两,西夏五万两。
外加番邦来朝贡的回赐,基本上就不剩多少了。
银不够用,导致富人对铜钱的需求就更大,每家每户囤积大量的铜钱。
富人手中铜钱多,百姓手里的自然也就变少了,因此许多偏远县镇,只能用古老的以物易物做交易。
交子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