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象不到杰克怎么会自己摆脱那副手铐的。为了教训我们,增加我们的痛苦,所以那些宪兵把手铐拷得紧紧的,差点勒进肉里。
现在,杰克的手铐就挂在铁梁上,手铐还铐着。
“我来帮你松开。”杰克说着,从舌头底下吐出一把小钥匙来,帮我也把手铐打开。
“你刚才是故意惹怒他的?”我这才有些明白,杰克为什么会忽然挑衅那个看守。
“比尔,你已经听说了,他们要判我十年牢狱。可是,我根本罪不至此。我先去跟你说的那些事情都是我瞎编的,我只是不肯参加这场战争而已。所以,我要走了。如果您想要逃走的话,我可以带你一起走!澳洲这么大,只要我们躲到中部地区去,不会有人找到我们的。”杰克恳切的对我说。
我相信他有办法帮我逃离这里。可是如果我真的逃跑,就别想离开澳大利亚了。而且,我也别想再和杏子和苏珊娜她们见面。
“不,杰克,我和你不一样。我是怕参加不了这场战争!如果你的家被一群毫无人性的强盗霸占,你的亲人朋友被强盗杀死或者侮辱,你会怎么做?”我强忍着心里的激动说。
“嗯,也许你是对的。不过,我感受不到,因为没有人关心过我!我也没有亲人和朋友。”杰克撇了撇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我理解他的情感。这是一个对世界充满失望的年轻人。我不能要求他和我一样。
“杰克,如果你要逃走,我不拦你。不过,请你把我的手铐重新戴上吧。”我笑了笑说。
“好吧,我不想给你带来麻烦,因为你还有朋友可以等待。而我……”杰克布莱尔苦笑一声,举手重新把我的手铐铐上,只不过,他并没有拷得那么紧,这使得我的手能够充份过血,而不至于坏死或者受伤致残。
半夜时分。牢门外,那些宪兵们面容严肃的背着手,在监狱走廊外巡视。
这时,一个宪兵忽然发出一声惊叫。
因为他发现在那间重犯牢房里,除了我还被吊着手垂着头昏迷着,而杰克早已不见了踪影。
“有人逃跑啦!”那个宪兵惊叫一声,吹响了挂在脖子下的哨子。
顷刻间。几个宪兵冲了过来,他们发现牢门还锁着,但是人已经不见了。
“你一定知道他是怎么跑掉的!”一个宪兵小队长恶狠狠的揪住我的头发,对着我的耳朵大声喊叫。
我装着迷茫地看着他,无力的摇摇头。
另外两个宪兵想要打我。却被那个宪兵小队长挥手制止。
“快,把他看好了。那个小子一定逃不了。”宪兵们留下两个看守我。其他人立即集合起来,去搜索杰克布莱尔。
过了大约半小时左右。我听到外面发出一阵嘈杂的人声。
“抓到了,抓到他啦!”
一个宪兵揪着被打得满脸是血的杰克经过我的牢房。
我看到他歪着头冲我投过意味深长的一瞥。我的心一阵子紧缩。
杰克逃出牢房的过程我全都看在眼里,以他的奸猾手法,他不会逃不出这个宪兵队。
而且如果他决计逃走的话,也不会让那些宪兵这么快就找到他。
难道他是故意让那些宪兵发现的?
杰克被抓到审讯室里去了。
从虚掩的门缝中传出来的阵阵惨叫声和怒斥的咆哮声,我知道他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一整夜也没有睡,心里期盼着杰克能够重新被带回这个牢房中。
但是我终究没有在看见他。
因为第二天上午,宪兵队得到了消息,为了审判我而成立的军事法庭就要开庭了。
我被带上法庭之前,那些宪兵们刻意为我准备了一套新的军服,又准备洗漱用品让我彻底搞了一下个人卫生,以便遮掩他们对我的虐待。
我并没有抗拒或者作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在镜子前仔细刮干净两腮边的胡子,又梳理整齐自己的头发。我整理好军服的领口,仪容整洁庄严的被带到军事法庭中。
由于我的军阶是中校,案件又具有特殊性。在审判席上,已经坐着一个澳军的少将和两个上校。
珍妮穿着整齐的军装,正坐在辩护人的位置上。
而温斯特上校和苏珊娜、杏子等人也都军容整齐的坐在听众席上。这时,我惊喜的看到,詹姆斯和查尔斯、沃德上尉也出现在这里,见我被带进来,他们立即站起来,冲我庄重的敬礼。
“比尔,你一定会赢得这场审判的。”伊丽莎白扶住父亲的臂膀,含着眼泪喃喃的说道。
“好了。我宣布,审判庭正式开庭!”那个澳军少将皱着眉头低声说。也许他从未见过有哪个犯人会被如此尊重和敬仰。
一个三十多岁的,长着大大的鹰钩鼻子和蓝眼睛的瘦削军官作为公诉人对我杀死那几个流氓进行了言辞犀利的控诉。
听众席上,苏珊娜和我的那些朋友们为那个检察官歪曲事实,恶意污蔑我的言辞表示极其愤慨。
伊丽莎白几次站起来要打断他对我的诽谤。但是都被温斯特用严厉的眼神制止。
我面无表情的倾听着他的话,同时将目光移向珍妮。
珍妮表情严肃的倾听着检察官的话,并不时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
我知道她一定是在认真分析着检察官控诉中所抓住的漏洞和悖论。以此为辩护做准备。
“鉴于比尔中校的恶劣行径,为了平息民愤,我建议判处当事人比尔死刑!”检察官声嘶力竭的说道。
审判席上,那个少将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防松的靠在椅子背上。他的身旁,一个上校甚至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
“他们在心里已经对我判处了死刑!”我悲愤的想。
“现在,让我们听听辩护人珍妮女士怎么说吧。”那个少将拿起一只钢笔,无意识的在手上翻弄着,将目光望向珍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