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的意义和优势就在于隐蔽的击杀对方,而自己却不会被对方轻易发现位置。
而我现在暴漏在明晃晃的日光下。虽然有树木的遮挡,但是我已经没有时间和机会去做伪装。
现在我已经和普通的步兵一样,正用步枪和对方的士兵对射。
而在这种对抗中,我的体能和射击精度和日本鬼子是毫无优势可言的。因为日本鬼子的射击精度和勇猛精神并不比我差多少。
所有优势都被距离抵消。
剩下的只是人数上一对三、一对五、一对七......甚至随着时间推移会更多。
我现在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这片杂木林。
希望这里的树木和高过膝盖的茂草能够给我提供些许庇护。让对手不至于第一时间找到我,并且给我来一次齐射。
身体翻滚着躲到一棵直径一尺的橡树后。趁着这个机会将子弹装填到枪膛内。
日本鬼子要进入这片树林。势必要穿过那段二十多米宽的空旷草地。
这将是一段死亡冲锋。
如果日本鬼子要是想肆无忌惮的冲过这片开阔地带,我必定让他们付出一两个人的死亡代价。
日本鬼子似乎也知道这一点。
但是他们见我只有一个人。又立功心切。生怕我跑掉,决定发挥一下自己武士道的精神,试一下自己的运气。
一共七个鬼子几乎同时冲到了开阔地边缘。
他们交替掩护射击着,向树林内冲过来。
毕竟不是平整的赛道,二十余米的距离,凹凸不平的地面和过膝的高草,即便是全速冲锋,全副武装的鬼子至少需要十秒钟时间。
而这也是留给我反击的最后的机会。
虽然树木和杂草可以遮掩我的行踪,但是鬼子还是大致能猜出我所在的位置。
几只三八式步枪一起向我藏身的地方射击,借以压制并且防备我的反击。
如果是战斗经验略少的战士,或者反抗意识没有那么坚定,恐怕此种情况只会躲在树后或者向树林深处逃去。
但是我恰恰不是那样的人。
九七式步枪的枪管从草缝间探出,准确抓住一个跑动的身影。
那个鬼子一直冲在前面,步枪前面的刺刀在阳光照耀下闪着刺目的寒光。
由于日军在所罗门群岛乃至整个太平洋战场上的兵威正盛。所以这些日本兵无论从衣着和装备上都十分好。
枪口对准了他的胸腹,而不是对着他带着钢盔的头部,是为了能增加命中率,快速打击敌人。
当我扣动扳机后,那个鬼子像脚下被绳索绊了一下猛的扑倒在草地上。
我并没有停在原地,而是翻身向距离我五米之外的另一个树后冲去。同时双手熟练的将另一颗崭新的铜黄子弹推入枪膛。
在我的身边,子弹打在树干草地上的声音噼啪作响。弹头掠过空气的声音发出怪异的嘶嘶嗖嗖的动静。
显然,那些日本兵被我的“顽抗”所激怒,想将我打死在这片树林中。
当我的身体靠在粗壮的树干上的时候,我喘息了一口气。借以缓解肩膀伤处剐蹭时产生的剧痛。
再次举起步枪。
我几乎是迎着对方的子弹瞄准。
枪口上的准星又对准了一个鬼子的胸口扣动了扳机。
大概我由于呼吸没有调匀,枪口向上跳动了一点,子弹击中了他的下巴,并且钻进了他的脖子里。
虽然距离我还有二十几米远,但是我也隐约可以看到他颈动脉上射出的血液。
那个鬼子一下扔掉步枪,用双手紧捂住被打碎的下巴和漏气的气管,缓缓的跪在地上。
这时,其他五个鬼子已经冲到了树林边缘。
我没有再回头。
而是拎着步枪向树林深处冲去。
此时与这几个鬼子拉开距离是最好的办法。因为在树林里对射,鬼子虽然很难打中我,但同样我也很难准确的打中他们。
而他们会趁我耗时瞄准的时候,包围并且从不同角度向我射击。
我感觉腰后像有一条虫子在慢慢的顺着我的脊背往后腰上爬。
但我并没有试着用手去抓它。
因为我知道那是我肩头的伤口因为剧烈运动而重新崩裂开来,血洇透纱布顺着我的皮肤流下来。
现在我已经忘记感受伤口的疼痛,似乎这条手指粗细的撕裂伤是别人身上的。
眼睛紧急的盯着脚下看似松软的腐殖土。
这种土壤因为经常被暴雨冲刷而变得很贫瘠。上面除了生长又细又高,长满尖刺的灌木枝条,就是彩色的蘑菇和稀疏的野草。间或有长着宽大叶子的藤蔓横在几棵树木之间。
看似一片绿莹莹的地面上,此时遍布着树根和小兽挖出的坑穴。
如果不小心踩到里面去或者被树根绊倒,让自己的脚踝受伤,我就只能呆在原地受死了。
那些日本鬼子冲进树林后,又开了几枪,但是见子弹几乎全被树木挡住,便放弃了远距离击杀我的想法,开始散开全力向我围过来。
我和这几个日本鬼子之间,仿佛正展开一场在热带丛林中的越野赛跑。只是,我和他们之间差着五十米的先发优势。
但是这次越野赛没有冠军。
因为即便我跑赢了他们,也会被他们追撵到海边。
在那里并没有树木为我提供掩护。
我除了被水一战,别无他法。
我也知道这一点。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因为我的后面和左右两侧已经全部被这几个日本鬼子堵住。如果我停下来想要射击某个日本鬼子,或者向其他方向突围。那么势必会遇到一两个以逸待劳的鬼子。
他们会蹲伏在树干后,精确的瞄准我的身体,在我尚且没有冲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开枪打中我的身体。
而其他几个鬼子,也会在半分钟之内赶来,如果我恰好没有立即咽气,他们会慢条斯理的补上两枪,或者把我像拖拽猎物般拽出树林,交给他们的长官。以期望从我身上获得更大的价值。
这绝非是我所愿!
现在,沟壕内的四个游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