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森答应为我弄汽车后,就离开了别墅。
只留我一个人在空旷的房子里。
虽然这栋房子照平时只缺了杏子一个人。但对我来说,却等于失去了大半个世界。
我第一次躲在房间里默默的抽烟,想要用这种方式暂时麻痹我对杏子的思念和担忧。
但是我被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一边用力擦抹着眼睛,一面同时点燃两颗烟塞在嘴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掩饰我流泪的真实原因。
我承认在这一刻我脆弱了。我恨自己为什么不自私一些,为什么非得让杏子冒着危险去搜集情报?难道我是万能的么?难道我就应该把自己的心爱的人送出去,自己冒着牺牲的危险,去做那些在别人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情?
我也后悔为什么不在医院里就杀了小泽和那些鬼子,带着杏子闯出来,哪怕被日军打得千疮百孔,只要我和杏子在一起也好。
我就这样自怨自艾的想了很久,直到面前的烟缸塞满了烟蒂,外面传来几声汽车的喇叭声,我才从那种极度的痛苦中抽离出来,向窗外望去。
汤姆森正站在自己的汽车旁,正在仰头看着我。
我狠狠将手里剩下的半截烟蒂戳到烟灰缸里,呼的站起身来。
我知道自己再痛苦也无法改变这个现实。现在只有做点什么,才能让自己好一些。
“李先生,你让我弄的汽车就在那边。”汤姆森见我过来,毫无表情的说道。
“好的,谢谢你,汤姆森。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说完,深深拥抱了他一下。
汤姆森似乎对我如此表达自己的谢意感到意外。
他身体僵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李先生,我很同情杏子小姐的遭遇。这是车钥匙。”汤姆森说着,把一把钥匙递给我。
我知道我必须要离开奥尼尔先生的别墅了。
接过钥匙,我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走出别墅。
奥尼尔先生已经极尽可能的帮助了我。我不能再去依赖他的帮助,剩下的事情,只能我自己去做!
在奥尼尔先生的庄园附近,我看到了一辆半旧的皮卡货车。
我检查了一下手中的武器。
我的腰里有一把南部十四式手枪,这是我从李明文手里缴获来的。里面还有六颗子弹。
除了这支手枪,我并没有其它武器。这和我要完成的任务来比,火力显得太薄弱了。但是我已无所畏惧!
让我惊喜的是,当我打开车门,发现副驾驶座位上,赫然摆着一支冲锋枪和一些子弹。
“呵——”我感叹的回头望了一眼别墅。汤姆森已经猜到了我要干什么,所以特意为我准备了武器。
他虽然面冷,从不想露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但是他对所面临的一切,心中皆有分寸把握。否则,奥尼尔先生也不会如此相信他。
心中充满着对汤姆森先生的感激,我驾驶着这辆车,向关押霍华德先生的监狱开去。
一路上泥泞飞溅,两旁的树木快速向身后倒去。直到我隐隐看见那几栋铁丝网围着的建筑,我才停下车,扶着方向盘喘息。
我知道我现在必须平静自己的心情,决不能被冲动毁了救援霍华德他们和杏子的计划。
而我现在要做的,是抵近侦查一下战俘营的防守情况。
但是我现在贸然开过去,一定会引起那里的鬼子的怀疑。
根据黑泽源太郎给我的情报,那里面驻扎着一个小队的鬼子。
我从车上跳下来,站在车子旁远远的瞭望着。
这时,如果有望远镜的话,我会更加保险的远距离观察。
但是我现在别无办法。
重新上了车子,把车子开进了树林里,然后我拎着冲锋枪向树林深处走去。
我要穿过这近三百米的丛林,去战俘营的边缘地带,好好观察一下里面的情况。
我用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才从藤蔓缠绕的热带丛林中穿过去,然后爬上了一棵高高的大榕树,藏身在树冠里。
鬼子的战俘营建在丛林之中,用铁丝网圈成了一个近一千平方米的院落。其中并排建筑着六七栋木板简易房。
为了怕战俘逃跑,在铁丝网外围三十米的距离,所有树木全部都被砍光。
在铁丝网院落的四角,分别建了岗楼。每个岗楼上都安装有探照灯和报警器。!有两个鬼子在上面站岗,从他们的动作上看,两个岗楼上有轻机枪。
由于院落很小,所以这些火力就足以控制住战俘营。
战俘营中的人大部分已经被拉到机场那边做苦力,所以院落中显得空空荡荡。
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在院子中央的两个木头柱子上,分别吊着一个衣着褴褛的战俘。
由于我离得较远,根本看不清被绑的人是谁,他们在烈日暴晒下垂着头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
战俘营区的情况跟黑泽源太郎给我的情报很吻合。
只是,这个战俘营位于瓜达尔卡纳尔岛的中部,而且一个中队的鬼子的火力,守卫这么小的院子绰绰有余。
我手里只有两支枪。在这种地形下,如果硬攻的话,恐怕就算来二百人,也打不下这里。
况且子弹不长眼睛,真的发生战斗,也会伤及里面的战俘。
“只能智取,不能强攻!”我咬着嘴唇心中暗想。
把这里的情况观察得差不多,我从大榕树上爬下来。
如何要智取战俘营,救出霍华德和其它战俘让我犯了难。
我的车子还停在树林里,如果被过往的日本人的车辆发现,恐怕就会影响下一步的计划。
看来我只能先离开这里,找教父维克多他们想办法了!
我心里又焦急又无奈。
因为只有救出霍华德他们,我才可能去救杏子。
否则,一旦惊动了日本鬼子,杏子那头也就危险了。
正当我调转车子想要往回开的时候,从远处忽然开来了一辆日本军车。
由于通往战俘营的路很窄,我只能把车子停在路边,等待这辆军车过去。
谁知道那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