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
对方就在这堵石墙的正面,鬼子的精确射已经成功的压制了我。
不用想也知道,在他的掩护下,其他三个鬼子兵正向有利的地形运动。并且寻机爬上火山口上来。
这是一组非常强悍的对手。
看了一眼步枪上的狙镜。
四倍的镜头虽然可以帮助我很好的观察敌人,但是现在太阳正升在半空中,镜头玻璃的闪光会暴漏我的位置。一旦被鬼子的精确射手捕捉到,只需一两秒钟的时间,他就会迅速瞄准并对我发起攻击。
扯下一条穿在里面的军绿色背心,将半干的布条缠裹在狙镜之上。
然后又拽下崖缝中生长的一条长着几片嫩绿叶子的细藤,缠在九二式步枪的枪管之上。
然后,我悄悄向另一端移动。寻找另一处狙击位置。
眼睛的余光中,我看见杏子正在火山口冩湖边的树林边焦急的看着我。
离她几米远的地方,春田秀木正苦行僧般闭目坐在树下,而松岛由美则拿着雨衣惶恐四望。
显然,枪声让他们既着急又期盼。
在一处长满了杂草和灌木的位置,我停了下来。
摘去头盔,用衣服将头发蒙住,然后不顾荆棘扎人钻了进去。
灌木的尖刺扎得我双臂鲜血淋漓,但是我已经顾不得这么多。
借着一阵微风悄悄用枪管分开遮挡视线的杂草,从缝隙中用肉眼向下望去。
水雾依然没有完全消散。
昨夜的雨水在炽热的太阳光的照射下迅速蒸发,让整个丛林如同蒸着馒头的大锅一样,冒着缥缈上升的热气。
被雨水洗涤得鲜翠欲滴的绿色植物如同一个整体。
而我们的对手,就隐藏在这块巨大的幕布后面,虎视眈眈的盯着山上的动静。
紧张的观望了一阵。我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状况。
这让我十分着急。
我扭头看了詹姆斯一眼。他也正向我这边看。
我冲他比划了一下手势。詹姆斯点了点头,然后迅速从他藏身的地方冒出头,冲着可能隐藏枪手的地点开了一枪。
在弹壳跳出的瞬间,他立即又蹲下身体,避免自己暴漏在对方的枪口之下。
在詹姆斯开枪的同时,我也紧张的盯着下面的动静。
但是鬼子似乎知道我们这是侦查性的试探,并没有还击。
詹姆斯推上一棵子弹后又望向我。似乎在征询我的建议。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露头。
刚才他开枪的时候,鬼子一定注意到了他。
如果他暴漏的次数太多,很可能在他刚露头的时候,就被鬼子瞄准并开枪击中。
詹姆斯会意。将头上的钢盔摘下来,用步枪挑着,然后向我反方向移动。
从山下看去,这似乎是山上的人正紧张的转移阵地,并且不小心露出了戴着钢盔的半个头颅。
果然,山下忽然传来一声枪响,刘易斯挑着的钢盔嘭的被打飞了出去。他也被吓得本能的蹲在石墙后不敢动。
“妈的,他究竟藏着什么地方?”我咬牙恨骂道。
因为我虽然从枪声中大致判断出那个鬼子的位置,但是由于他埋伏的地点很隐蔽。 我依然看不到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只觉得汗水正从我身上毛孔流出来,浸在被荆棘刮伤的伤口处,如同有虫子在身上爬一般又痒又疼。但是我不敢轻动。
对方一定也是一个细心的并且经验丰富的老兵。狙击手潜伏隐藏的本领他全都具备。而且他一定也正在寻找着我的位置。
一旦发现树枝或者草丛中有任何异常的动静,他很可能就会开枪。
我知道这个时候,是考验我们彼此间意识和智慧的时候了。
在同样都在潜伏的情况下,谁先发现对方,谁就赢得了先机。这也意味着,在死亡名单上,可以把对方的名字用血写上。
对方已经开了三枪,三枪都险些击中我们。
这是我唯一的优势。
因为我已经从子弹的弹道和枪声中猜得出他大致的方位。
而我却没有开枪。
所以他必须观察搜索整个一面山坡。
目光集中在那一小块可疑的位置上,如同探雷器一般一小块一小块的搜索。
随着精力越来越集中,我的心慢慢的沉静下来,似乎都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砰砰声。同时,狙击手的目力在这种情况下得到了最大的施展。
对方的藏身的那一块地方渐渐清晰的呈现在我的眼前。
在中国有一个古老的故事。
传说中古代的神射手在训练的时候要盯着一个小东西看。最终可以把一枚铜钱,看得大如车轮。此时发箭,百步穿杨。百发百中。
我虽然没有经过专门长期的狙击训练,但是目力也较一般人要强悍许多。此时又一阵风吹来,那被微风拂动的树叶和被压低的草地如在眼前。
我猛然被一个隐藏在草丛中的土丘所吸引。
这个狭长的土丘上面长着稀疏的荒草。乍看起来和其他寻常的地方并没有什么类似的区别。但是我却发现土丘上的草叶有些枯黄萎靡。
昨夜刚下完一场雨,那些草即便是被太阳晒蔫,此时也应该喝饱了水,变得重新支翘翠绿。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些草已经死去,是被人别在那里充当伪装。
抑制住心中的激动。
我缓缓将枪口移向那个土丘。
在那个伪装下面,一定有一双警惕的眼睛在四下张望。
我必须一枪命中他的要害,彻底解决这个祸患。
就在这个时候,在火山口另一侧,刘易斯的冲锋枪响了起来。
“哒哒哒——”
“哒哒——”
显然,他在那边发现了敌军。而且,从他急促的枪声判断,日本人很可能人数不少,并且冲得很猛。
大概是因为火山那头的坡度比较小,而且植被更加茂盛,所以日本人选择从那边上山。
虽然我知道刘易斯只有一人一枪守卫在那里急需支援,但是我此时也不能轻动!
詹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