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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引子定风波(1 / 2)

定风波

浊杯浅盏问前路,明河渺兮水难渡。

独行市井无人识,默默,江湖万里昙落。

纵是流水逐波,千载,旧人伊如烟云破。

倚剑昭歌笑而今,红颜,多为白骨人依旧。

——

靖安三年,大年初五。

冬风萧瑟,不知是否因节气不好,昭歌居然接连下了好几日的大雪。

风雪欲来,天色苍苍,暮色皑皑。

兰陵城一顶破败的寺庙,此时却是旅居人的临时居所。

破败的仿佛随时会倒塌的一庄小寺,此刻正静静蛰伏在皑皑大雪之中。旅居人们的耳朵里,灌得均是冬风特有的萧瑟气息。

天子的寿辰在正月里,因此京都昭歌城在大年初一前便戒了严,他们一行人本想去昭歌走镖,谁知路上耽搁了时间如今只能暂时被拦在兰陵。

说到这里,谢昭也不是很确定。

“既如此,那为何方才秀才娘子,也同那秀才一起上门来骂你们?你们不是见义勇为吗?”

凌或此人吧,性子好,其实极少跟他们发火,但是每每当他忍着怒意心平气和语气低沉的问他们话时,那才最让人头痛。

那队皇室骁骑尉齐齐下马,他们面色惨白的扑到岩壁边,震惊的看着崖边一地喷涌而出的新鲜血液,纷纷神色大变!

……

“没有,就一点划痕,长生惯会小题大做。”

凌或闻言点了点头,偏过头面无表情看向杵在一旁佯作无辜的那个名叫“阿昭”的姑娘。

他瞟了一眼他们,用同样的音量小声嗫嚅道:“.这个嘛,我可能依稀知道原因。”

凌或将提在双手中的两根长约四尺、被软布包裹着看不清是何物的物件,重重放在桌子上。

许是方才在外面与人斗殴,厮打之下粘上了什么脏东西。

凌或眉心紧蹙,不说话了。

他本以为他们是苦主,这才强忍着听他们诉苦责骂好半晌,原来他还动手打了谢昭?

凌或声音低低的,一听就是在忍着气。

他身后的副指挥使也面如死灰,浑身战栗的失措惊呼:

“这么多血人怎么可能还活着?大人,这可如何是好?莫非人已坠入崖底?上头说了要活的.这岂非、岂非是诛九族的大罪?”

凌或放下手中的重物,将心口的浊气吐了个干净,然后心平气和、尽量不带私人情绪的开了口:

谢昭瞪眼,就差赌咒发誓了。

指挥使眉峰狂跳,一字一句道:“那人是什么身份?即便已是一个零落破败的尸骨,我们也必须找到带回昭歌。”

“果然,什么锅配什么盖,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看来,鄙人也就只能祝福他们,并锁死这对‘贤夫妻’了。”

见她神色不似作伪,凌或不禁怔了怔,看起来似乎有些不解了。

凌或蹙眉再看谢昭。

“没错!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经过就是这么个经过。我们这次纯属路见不平、伸张正义,都是误会!我担保阿昭今日并没惹是生非!”

那名叫谢昭的姑娘的样貌.说来实在清奇。

这分明是利刃蓦然拔出人的身体,狂飙出来的血剑!

指挥使心头大震,喃喃自语道:“什么情况,莫非有人已抢先在我们前面先下了手?”

谢昭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

但你若是仔细定眼一看便会发现,其表面全是锈和泥,活似一根丐帮的打狗棒。

这般大的雪居然还不停留?

几个汉子赶到庙里门口抬眼望去,却只能瞧见一人孤骑的背影——那人不知男女,但背影极清瘦,背后的衣衫几乎被血色浸透,骇的他们酒都更醒了几分。

韩长生“呃”了一声。

什么人?

谢昭“嘿”了一声,不甚在意的一摆手。

谢昭见躲不过去了,只能长长叹了口气,搔头小声抱怨:

“这怎么能怪我呢?那穷酸儒长得道貌岸然、人模狗样,谁知居然因为老婆撞破他与那私养外室的丑事,当街打起老婆来!”

“说罢,这回又是为了甚么打人?”

“谢昭,你下次再多管闲事时,能不能先看一看我和韩长生在不在周围?”

几个汉子中武道境界最高的乃是一位“观宇境”,他方才一晃而过,似乎看到先前那一骑绝尘的独行之人,一朵金色昙纹路在裙摆一闪而过。

也来不及了。

“你担保?你难道就比她更有信誉更让人省心吗?”

观她五官,依稀可以辨认出本应是位极其清秀美貌的容颜,奈何却偏生长了一大块蔓延了大半张脸的丑陋青黑色胎记,而没被青黑色胎记覆盖的另外半张脸此时也搞得脏兮兮的。

“果真如此?”

他问:“受伤了?”

几名大汉霸占着庙中正中,此时升起一堆火席地而坐,围在火堆旁。他们从包袱里拿出几个牛皮袋子,看那那样子,许是盛了烈酒。

“——都是小事!不打紧!”

那大汉身边的灰袍汉子皱眉道:“九师弟,你怕是喝高了罢!别人家的座骑竟也打主意?这马蹄声一听便是名驹,只怕点子扎手。再者说此处往南三十多里便是神台宫的地界,安生些,切莫惹事。”

她罕见的迟疑了一瞬,然后小声道:“你问我,我去问谁啊,我还纳闷着呢.这小娘子难道疯了不成?我们明明是好心替她出头。”

这边凌或还在忧心忡忡,那一边谢昭已经没事人一样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重重点了点头:“果然啊”

于是他眨了眨眼,道:“那个.凌或,事先说明,打人的可不是我啊,那都是阿昭一个人干的!她不光是打人,还撕了那书生的书。”

亏他还是读书人,要我看这书不读也罢,所幸善心大发,替古往今来的圣贤们撕了了事!”

早知道,他方才便不应该那么轻易放他们走。

“啪”的一声,她用右手重重拍了拍左手握着的“长棍”,好一副振振有词、为民除害的英雄气概。

谁知外面那马蹄声却并不曾在庙门口停留,而是一阵风似得疾驰而过。

两道视线刹那间齐齐落在他身上。

“碰”的一声,震得一旁扣手的韩长生瞳孔巨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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