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的元帅,凡尔登的英雄,巴黎的守护者。
每当有人谈起贝当时,他们都会如此评论道。
因为在法国人民心目中,贝当就是他们的英雄,他给法国带来了荣耀。
就连士兵们也对这位老元帅充满了敬意,因为贝当是为数不多看重士兵的生命。
他的每一次举动,每一个决策,都会以减少伤亡为主要方向前进。
而且一战期间,他更是为无数士兵争取到了应有的回报,让他们得意从压抑紧迫的战争环境下生存下来。
这就是贝当,被法国人所敬仰的英雄人物。
身为贝当的学生,戴高乐也同样被寄托了厚望。
无数人都会认为,戴高乐必将走上元帅之位,因为他在很早之前就被贝当所直接公开,宣称他就是自己的学生。
不仅仅是贝当,就连如今的法国总理雷蒙·普恩加莱也同样器重戴高乐,对他有意栽培。
直到这场援助西班牙的北非摩洛哥战争开始,戴高乐已是成为了准将。
贝当为了培养戴高乐的实战能力,让戴高乐亲自去指挥部队,与西班牙殖民军总司令弗朗哥合作。
这确实是放权了,但他并没有完全放权。
毕竟,留在戴高乐身边的军官,全都是自己的人。
他们不会听从一个刚出道没多久的年轻人,更不会执行戴高乐的命令,他们只效忠于贝当。
所以在戴高乐的战略部署时,他的最大敌人往往不是摩洛哥反抗军,而是这群不听令的高级军官。
弗朗哥也发现这个问题了,但他没有提醒。
他很清楚,即使自己不去提醒,戴高乐也能察觉得到。
问题是,戴高乐处理不了他们。
不仅仅是资历,更是因为在其他人眼中,戴高乐也同样是贝当阵营的人。
既然大家都被贝当的手下,自然就不存在分裂,顶多只是内讧和内斗而已。
但是,当真如此?
一般的外人来看,确实如此。
可是,在精明的人眼中,戴高乐所做的一切都表现出他的特性。
独立。
“他不会轻易被人掌控,那是一个可怕的人,我了解他,即使从开始到现在我们之间的合作时间还不到一年。”
当参谋说出自己的担忧时,弗朗哥都会平静地给出这样的回答。
他相信戴高乐这个人,尽管他不认为现在的戴高乐有能力违抗贝当,但他依旧认为戴高乐不会轻易被他人所操控。
不仅仅是弗朗哥,在贝当旗下,一些有眼光懂得看人的参谋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但他们不敢直面与贝当去说,只能将自己的忧虑写在报告上,然后放在了贝当的书房桌案上。
那一天,贝当看到了这些来自自己参谋的报告。
他独自一个人留在书房内,连灯都没有开,待了好久好久。
直到一位传令兵敲响了房门,传递出来自戴高乐的请求时,整座军营都仿佛凝固了一般,陷入了停滞。
“指挥官戴高乐希望您将可以暂时将总司令的指挥权,交给他。”
…………
贝当沉默着,一言不发地看着面前的国旗。
蓝白红的旗帜,在昏暗的书房内显得格外安静。
他又一次想起刚才的情景。
如鬼魅般,似是要唤醒某种罪恶。
“嗯,知道了。”
过了很久,贝当才回应了这么一句话。
负责传达命令的士兵强小心翼翼地低着头,离开了这间书房。
当他将房门关上时,背后一阵阴凉。
传令兵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背,他惊讶发现,自己身后全都是汗水,已经湿透了。
就连双腿也在止不住地打着颤。
是因为惊恐吗?
他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面前的这扇房门。
一直和蔼和亲的贝当元帅,居然会给人带来如此强大的压迫感,这真是他从未想过的事情。
轻摇着头,传令兵将脑海中的杂七杂八给驱散而去。
“或许只是错觉。”
内心,依旧在安慰着自己。
他再一次看向面前的房门,然后便快步离开此处。
这位传令兵并不认为贝当会因为这条来自戴高乐的请求而生气,因为这并不符合士兵们对贝当元帅的印象。
然而,他却高估了自己的想象,也低估了贝当此时的心态。
对于一般人而言,当他在年轻到中年这段历程中,经过很多大起大落的事情,到了老年之后,往往会放下很多负担,回望过去。
如果那个人还达到了自己的人生追求,他会为自己的经历而感到自豪。
或许在某处别墅中安度晚年,又或许会为自己的经历写一本自传。
但那是针对一般人。
贝当的心态,从来都不会轻易满足。
他已经是军人权力的巅峰,再往上爬也爬不到更高的军职了。
但是,从军人爬到更高权力的事例并不在小数,他的野心从来都不会局限于此。
所以他不会允许别人的背叛和质疑。
对外贝当或许会软弱,但是对内,他是真正的强硬派。
戴高乐的行为已经触犯到了他的底线,他不会忍耐。
在这位传令兵离开之后,贝当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全身上下都因为愤怒而颤抖,他捏紧着拳头,目光凛冽,死死地盯着房间内的国旗。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压制住自己的愤怒。
当他走出书房时,留守在门口的军官立即摆正站姿,他们需要等待贝当的命令,而不是戴高乐的命令。
“元帅,请您下令。”
贝当扫过在场几名军官,他轻点着头离开了。
第二天,北非法军总指挥部发出了一条指令。
那是针对仍在西属摩洛哥作战的法军指令。
以贝当元帅的命令,更换前线指挥官,而戴高乐将会被调配到负责法属摩洛哥的防备工作里面。
法属摩洛哥需要防守吗?
需要,因为在法军刚开始介入里夫战争时,法属摩洛哥殖民军的拉胯,让摩洛哥反抗军打进来好几次。
但也就仅此而已,摩洛哥反抗军还不足以威胁到法属摩洛哥。
所以只需要防守,而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