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可以了,毕竟格鲁吉亚也不算是斯拉夫人,而是高加索人。
玛利亚直接说自己是德国人也没有半点问题,罗曼诺夫嘛,日耳曼人血统。
因此,当他们三人以不同的身份出现在时,并没有引得他人怀疑。
先不说带头的秃顶老人十分随和亲近,跟在他身后的大胡子和小女孩也像是普通人一样,没有半点自己所见过的贵族那般,骄横跋扈。如此一来,便是普通旅者罢了,算不上什么。
而且在交谈之前,玛利亚亲自给了对方一块熏肉。
这可是好东西,既然接过对方的熏肉,那谈谈也没什么不好。
于是乎,在短短的十几分钟交谈中,弗拉基米尔便与面前的农民聊开了。
紧接着,他在与立陶宛农民的交谈中,获取到了他们对苏联的态度。
一个字形容,糟。
“那都是一群屠夫,别看他们大义凛然地说着什么大道理,说到底他们就是一群斯拉夫人。”
“斯拉夫人的特征是什么?粗暴,残忍,血腥。”
“一群无恶不作的人渣。”
身后,玛利亚跟约瑟夫互相看了一眼,各自耸了耸肩膀。
这样的事情并不罕见,毕竟斯拉夫人对立陶宛民族确实实施过残酷统治。
即使到了苏俄和现在的苏联,这份仇恨也不会轻易消失。
毕竟,这是根深蒂固的血海深仇。
弗拉基米尔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无奈,但他并没有就此有太过激动的情绪。
为对方倒了一杯牛奶,弗拉基米尔又问道。
“现在成立苏联了,我听说政治局想让你们以主权国家的身份加入进来,你认为怎么样?”
“主权国家?那是什么。”
“就是一个独立国家,你们代表着立陶宛,成为苏联大家庭的一员,然后……”
“呸!”这农民狠狠地呸了一口。
如果不是看在这一家三口比较好聊天,这位农民肯定会叫骂起来,但现在的脸色也会不好到哪里去。
“我就跟你说吧,那就是一个局,那群苏联斯拉夫人,信不过。”
“噢。”弗拉基米尔点着头,又问道:“我刚回来没多久,能问一下为什么呢?”
“哼,因为他们从来都不讲信用,那就是一群土匪。”
弗拉基米尔一边听着,一边在自己的笔记中记录着什么。
“那这位大哥,你认为立陶宛人有机会接纳现在新生的苏联吗?”
“不可能,绝不可能!”
“为什么呢?”弗拉基米尔又好奇地问道。
这位农民不好气地看着对方。
“我看你善眉善眼的,怎么脑子就这么不好使呢?”
“额……”弗拉基米尔有些尴尬地干笑几声。
身后的玛利亚当即鼓起腮子,气冲冲地撸起衣袖。
这家伙居然敢骂自己导师,玛利亚可不开心。
站在边上的约瑟夫连忙把玛利亚给拉住,连连劝说道。
“算了算了,别激动别激动,以和为贵啊。”
如果不是约瑟夫拉着,玛利亚肯定会冲过去,狠狠地扯掉对方的胡子。
当然因为约瑟夫拉得及时,那位农夫并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跟胡子告别了,但他还是一脸‘你这傻子’的神情看着弗拉基米尔。
“这不是很简单吗?我们怎么可能愿意跟杀自己家人的土匪在一起。”
“但现在你们还是跟他们在一起了。”
“那还不是因为被迫的原因?”这农民不好气地摆着手:“如果有机会,我们立陶宛人又有谁愿意?”
这一刻,弗拉基米尔保持沉默了。
该是打开了话匣子的缘故,这位农夫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继续说道。
“苏联是不可靠的,因为苏联是斯拉夫人在管理。”
“就像是一群无恶不作的土匪突然间成为了你们村长,你会怎么看?肯定是不安。”
“而且他们所推行的那些政策,到头来剥削的,还是我们农民。”
“跟你说啊,我宁愿把粮食藏起来都不交出去,交给一群土匪,明天一袋,后天两袋,大后天三袋。”
“你知道为什么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吗?因为我的女儿都被那群斯拉夫人给带走了,直到现在我都没见过她一面。”
“可能是死在哪里,也可能早就被卖到哪里去了吧。”
说到这里,这位农夫重重叹了一口气。
本就有些精神的他,突然间变得垂垂老矣。
最终,一摆手,他便转过身去,带着玛利亚赠送给他的肉,回到屋子里面去。
弗拉基米尔依旧坐在位置上,他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笔记本的黑色封面。
风,起了。
杂乱的思绪,如屡不清的线团,在这一缕清风之下,散了开来。
“该走了。”
沉重的叹气,让弗拉基米尔的腰杆,似乎萎了几分。
他用双臂撑起了自己那瘦弱的身体。
那双深邃的目光,落在了老农的房屋。
门,已经关上了。
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上面。
似是要将这扇门,深深刻印在脑海中,思绪内。
“导师……”
玛利亚略带担心地呼唤一声。
“哈哈哈,没事,没事。”弗拉基米尔轻轻摆着手,露出那如往常那般随和的笑容。
为了能更加清楚地认清当前民族问题,弗拉基米尔亲自访问了很多家。
有些是农民,有些是工人,也有一些事商店店主。
他收集到了很多关于立陶宛的情况。
无一例外,都是对苏联的消极态度。
而这份消极态度,主要体现在立陶宛与沙俄长久以来的恩怨情仇。
很麻烦,但有能理解。
毕竟,斯拉夫人对立陶宛人的残酷在镇压,历历在目。
可即使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弗拉基米尔依旧坚定,终有一天,世界人大团结会出现的。
那是他毕生梦想,一个没有地域和民族的大团结梦想。
“走吧,该到下一程了,去看看乌克兰。”
弗拉基米尔手一挥,身后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带着笑容紧跟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