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桥梁就必须计算出桥墩承受力和支撑点。
这些内容都需要更加深入的研究才能完成,奥莉佳心中定下了以后的方向。
如此日子一直持续着。
渐渐地,二人关系越来越好。
“我们永远都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奥莉佳如此笑道,尽管两人认识的时间才只有一年多而已。
只不过,在冬季的某一天,阿道夫收到了一封来自家乡的信。在看到这封信之后,阿道夫的脸色变得异常沉重。
不久后,他向奥莉佳道别,但没有说是什么原因。
无论奥莉佳怎么追问都问不出任何原因。
这一年的相处让奥莉佳明白自己的这位朋友的性格。
很固执,很执着,强烈的自尊心让他从不求人,即使面对着奥莉佳,他也只是提出过一些微不足道的请求而已。
这一次也同样如此。
他没有回答奥莉佳的追问,而是将自己的一幅画递给了奥莉佳。
这幅画是阿道夫亲自给她画出来的人像油画。
油画中的奥莉佳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温柔。
递出这幅画之后,阿道夫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然后,他登上了回家的列车。
临走之前奥莉佳给他塞了一封信,并且要求他,回去之后才能打开。
“这是朋友之间的承诺,你必须答应我。”
她的话是如此的认真,以至于阿道夫也不得不答应。
接过这封信之后,他登上了回去家乡的列车,伴随着轰隆的鸣笛声,拖拽出长长的浓烟尾巴,列车启动了。
自此之后,偌大一座城市里面,奥莉佳又变回了一个人。
因为维也纳美术学院的成功录取,她已经是这座学校内的一员。
但是,她向老师提出了申请,想转移到新的科目里面。
尽管老师们不理解这位公主的想法,但碍于对方的身份问题,他们都不敢做出过多阻挠。
很快,奥莉佳成为了农业专业中的一员。
时间一直过去,她也会经常性给阿道夫写信,但遗憾的是她没有收到过阿道夫的任何一封回信。
看向列车的方向,她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惆怅。
难不成,他家里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维也纳的柔风吹拂而过,吹散了奥莉佳的秀发,脚边的落叶迎着风,飘至金色的黄昏。
……
奥地利的风,一点点变得微弱。
顺风飘起的落叶在上面摇摇晃晃,尔后在将要承受不住的压力之下,一点点下坠,一点点下沉。
落在了屋檐上,滑入到烟囱内。
“抱歉,我已经尽力了。”
摘下听筒,医生无奈地摇着头。
他看向眼前这位年轻人,又看向病床上的女士,一声叹息,他已经是无能为力了。
带着自己的助手一同走出房间。
在这一刻,就应该将时间留给这两母子。
“老师,真的没办法吗?”
学徒忍不住问道。
他不忍心地看向病房内的母子两,心中依旧是十分难受。
“对,就以目前的医疗技术来看,这样的癌症,我们无能为力。”
“就连大医院也是这样吗?”
“对。”
他的目光透过墙壁,遥遥地看向当前医疗技术最先进的德国。
“就算带到柏林,也于事无补。”
他带着学徒离开了,这是他最常见的事情。
只不过临走前,他还是回过头看向最后一眼。
身为医生的他见过了很多生离死别,凄惨痛哭的场面依旧让他有所麻木。
可是,他却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人。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儿子。
跪在床边,将母亲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
如呵护爱人那般。
没有自己曾经见到过的痛哭流涕,有的,仅仅是温情的目光。
深深地看完最后一眼,医生带着自己的学徒助手离开了。
“你不会有事的。”
白色的花,迎着窗外的微风轻轻晃动。
阿道夫左手捧着母亲的手腕,亲昵贴在自己脸上。
右手轻轻拂过母亲的脸庞。
那双深邃的目光,第一次露出害怕的神绪。
“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重复着同样的话,阿道夫从未停过。
他祈求着能有奇迹发生。
在他边上,是一封已经拆解后的信,上面是很多的钱。
如果没有这些钱,他们可能压根就交不起那么多看病的钱,也可能住不起病房。
可惜,在面对天灾的时候,人力终究是有限。
他看着母亲那张苍老的面容,岁月的痕迹永远性定格在这张慈祥的脸庞上。他坚信,母亲的会好起来的。
他如此的坚信。
母亲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仿佛要将自己儿子的容貌,永远刻印在灵魂深处。
………………
一切都结束了。
阿道夫独自一人站在墓园中。
承载着母亲遗体的棺木,正一点点下沉。
牧师翻开手上的圣经,朗诵着上面的经文。
阿道夫就这样站在边上。
他亲眼看着棺木的下沉,亲眼凝视着母亲的离开。
目光深沉,黑色的礼服,让他的面容更显冷峻。
有那么一瞬间,阿道夫想跳下去,跟着自己母亲一同离开。
那强烈的冲动,让他觉得自己的内心,正一点点崩塌,一点点碎裂。
‘我不会流泪,因为这是懦夫的行为。’
曾经,他与奥莉佳交谈时说过这么一句话。
自誉为德意志追随者的阿道夫,只想成为瓦格纳描绘中的英雄。
英雄不应该流泪,而应该流血。
无论是自己亦或是敌人。
一滴眼泪滑落了脸庞。
他下意识地接过这滴落下的泪水。
那双眼眸正愣愣地看着这滴泪珠。
风,不知何时吹过,吹乱了脚边的杂草,也吹散了他手心上的泪水。
该走了……
深深地看着母亲的墓,看向最后一眼,他转过身去离开了此处。
在奥莉佳给予他的信里面并不只有钱,还有一张维也纳入学录取证。
只要他愿意,完全能够直